郗寧煊沒有說什麼。

只是心裡那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煩躁，似乎又冒出來了一些。

秦明月突然開口，嗓子因為乾燥，顯得有點嘶啞，“郗寧煊，今天對不起啊……還有，真的謝謝你！我會報答你的，你需要我做什麼，就跟我說。”

看到郗寧煊面無表情地轉頭看過來，明月抿了抿嘴又接著說道：“這個承諾有效期很長，你可以慢慢想。”

郗寧煊聞言，突然嗤笑了一聲。

沒有惡意的那種……

他渾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我又不是為了你……不用一副恨不得以身相許的架勢。”

在秦明月炸毛前，郗寧煊繼續很欠扁地接著說道：“不過，我為了救你這麼慘，又是被刀子劃，又是挨悶棍的，一定要讓洛星岑記下我這個人情。”

說著，郗寧煊得意地挑了挑眉毛，那本就英俊不凡的臉上，滿是神采。

“今天救你，洛星岑欠我一個人情，表哥跟著欠我一個人情……哈哈！回頭我找表哥說說情，他多半會幫我達成溪兒的願望。雖然說我也欠洛星岑一個人情，不過我會另外再還她的……”

感覺好亂……欠來欠去的。

秦明月追問了一句，“你說的溪兒，是顏溪嗎？”

“嗯，”郗寧煊點點頭，笑得沒心沒肺，“溪兒從小就喜歡跳舞，這次布朗太太到鎬京來，又住在大院赫家，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所以，一定要請表哥說說情，讓布朗太太收她為徒。”

“可是……”秦明月皺了皺眉。

她不太理解，學跳舞，拜師父，難道不應該是用自己的天賦和真誠去打動對方的嗎？

這樣託關係的話……對方可能會更加反感吧？

而且……她覺得不值。

為了幫顏溪拜個師父，還不一定能拜成功，郗寧煊就受了這麼多傷……真的不值。

她想問問他剛剛受傷是故意的嗎？

是苦肉計嗎？

可是那句問話像是魚刺一樣卡在她的喉嚨裡，問不出來。

她本心覺得應該不是。

剛剛那種情況，好像是因為她突然魘住，郗寧煊才會受傷的。

“可是什麼啊？”

郗寧煊大辣辣地說道：“沒什麼可是的，你記住，你可不欠我的，以後也不許藉著報恩什麼的，跑來套近乎。”

秦明月這次真的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你放心，我不會。”

她說的十分肯定，嗓音有點啞，但擲地有聲。

可是……大爺的，為神馬小爺的心口有點堵得慌？

秦明月這小妮子是不是有點沒良心？

小爺畢竟是救了她，她都不打算報個恩什麼的嗎？

……

順城巷口的警車頂上，車燈一閃一閃的。

司機和副駕駛上的人，看到郗寧煊和秦明月的身影，連忙下車，快速朝二人奔過來。

年紀大一些的，郗寧煊認得，是東城區警署的刑警總隊長，好像姓陳。

年紀小一些的那個高大英朗的警官，長得和陳隊的輪廓有一點像。

年輕些的警官跑得快一些，徑直奔向秦明月，連個餘光都沒賞給郗寧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