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當做驢肝肺!”昭然氣結,扭過頭不看她,臉上還帶著昨日被打的痕跡,讓他的俊臉顯得尤其狼狽!
星兒瞧了他一眼,幽幽說道:“累又能怎麼樣?一走了之麼?”往日裡和夜澈就如同冤家,說不到兩句便生氣,如今想吵也吵不著了,世事就是這樣,永遠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
“我不是這個意思!”昭然看了她一眼,習慣了她的冷硬口氣,突然幽怨,他還真不習慣,心中有些惶恐,想了想便說:“你若是不開心,可以跟我說說的!”
星兒笑了,終於聽出了他語氣中的關懷,只是他也太過小心翼翼了,便取笑道,“不開心和你說有什麼用?你會哄人麼?”
昭然不語,黯然地看著前路,是的,他終究不是能讓她開心的人!
星兒卻不知道他的心思,見他不說話,便說了句,“大悶蛋!”昭然猛地抬頭,有些受傷地看著星兒,星兒愣了一下,“怎麼了?”
“你真是個笨蛋!”昭然漲紅著臉,罵了一句,星兒一把扭住他的衣衫,在他耳邊低吼著:“說什麼呢?”
昭然甩開她,星兒這幾日苦悶,便想著和他玩玩,於是從後面一跳,騎在他背上,昭然一驚,這人多口雜的,見到這樣的情況,那還了得?便沒有尋思,重重把她往地上一摔,星兒沒料到他竟然會真摔,一時沒有防備,“啪”的一聲,在這清晨顯得尤其瘮人,星兒疼得呲牙咧嘴,臀部那叫一個火辣辣的疼。昭然嚇了一條,連忙轉身扶起星兒,星兒捏住他的手臂,“小樣?跟我耍性格?”昭然任由她捏著,一臉焦急地問:“摔傷沒有?”
疼痛襲來,星兒想起連日來的委屈與悲傷,頓時坐在地上,把頭埋在雙膝間,嗚嗚地抽泣起來。昭然見她如此,腦袋轟地一熱,慌手慌腳地拉起她,星兒止住了嗚咽,瞪直眼睛瞧他,昭然心疼地看著她臉上的淚痕,自責地說:“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很疼麼?”
“我摔你試試?”星兒兇巴巴地吼,“看你疼不疼!”她嘗試走了兩步,結果疼得又呲牙咧嘴,傷著筋骨了吧,這男人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蠻勁大,居然敢下此狠手?
昭然看了看遠處的丫鬟驚疑的目光,連忙低聲說:“是我錯了,你打我出出氣吧,別哭了,皺巴巴的臉多難看!”
“你....“星兒氣結,沒見過這麼不懂安慰人的木頭,“真是榆木疙瘩!”
“是,我是榆木疙瘩!”昭然低聲下氣地說。
“那你蹲下揹我!”星兒想起往日年少的時候,比她高出半個頭的大哥誤傷了她,結果揹著她走了一個多小時,昏暗的街燈下,大哥說,假若小妹一輩子不好,那他便背小妹一輩子。如今回想,那懵懂的年少,竟如此令人回味無窮。如今大哥是再也見不到了,想起來的往事,竟如同前生一般遙遠!
“我扶你吧,這裡人多口雜的,怕人看見!”昭然討好地說,臉上有淡淡的淤青與傷痕,看著可憐不已,星兒挪動了一些臀部,還是一個勁敵扯疼,遂惱羞成怒地低吼,“背,立刻背!”昭然只得彎低腰,星兒整個人趴在昭然背上,昭然心中閃過一種異樣的感覺,隨即收斂心神,雙手後彎,抱住她的雙腿,慢慢地走著。0
星兒閉上眼睛,眼淚簌簌落下,手腕上的鐲子發出淡淡熒光,龐皓雲陪著她這些天,感應著她心底的一悲一喜,清楚她心底的委屈與難受,事到如今,往日所夢想的,都不能實現了。
昭然背後一片濡溼,他艱難地走著,心底苦楚,事實上,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不止是她,連他都難以接受,而難為她還要故作堅強,面對那一眾后妃與朝臣。走著走著,他雙眼升起了一層霧氣,雙手抱緊,快步地行走。
直走到涼亭裡,星兒讓他放下來,攀附住他的肩膀走了幾步,疼痛已經消減了許多,昭然細心地扶她坐在冰冷的石凳上,蹙眉問道:“還疼麼?”
“不疼了,”星兒看著假山上的亭臺流水,小小的荷花池裡,稀稀疏疏開著幾多荷花,卻已經近乎凋零,讓人看著悽慘,“昭然,你去為我採摘那一朵蓮花!”她手指向那已經微微乾癟的花朵,昭然一愣,“旁邊那朵不是更美麼?”
“花開到極致,便會呈現衰敗,我想它定必希望在最鼎盛的時候死去,而不願意在枝上乾枯暗黃,失去顏色!”星兒喃喃地說,昭然不知道她何意,便起身想為她採摘那一朵花,她卻又拉住他,“算了,萬物皆有定數,走吧,會一會這四夫人!”
是的,既然萬物皆有定數,何必去想太多?車到山前必有路,既然不是盡頭,那麼還必須走下去,傷春悲秋,不是她的性子!
昭然扶起她,“去吧,莫要想太多!”星兒斜斜睥睨著他俊美的容貌,“如今倒懂得安慰人了,昭然,你今年幾歲了?”
“二十有五!”昭然面無表情的說道!
星兒一邊走一邊說道,“這麼老了?娶妻沒有?”
“沒有!”昭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皇上比我老兩年!”
“他娶妻了!”星兒幸災樂禍地說道,“就你沒人要!”
“閉嘴!”昭然低吼,他沒人要?笑話,多少大家閨秀千金小姐為他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