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遞給我爹一支菸,他居然是伸雙手接的。
非要打個地方,就像公司的下屬接老闆遞的煙,有種心理上自覺低人一等的感覺。
我真的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不知道怎麼想的就脫口而出道:“單手接煙!”
我爸愣了一下,隨後衝我一笑,接過了香菸。
他連個打火機都沒有,還是我給他點上的。
我們父子倆一個衣著光鮮,一個衣衫襤褸。在街上一路吞雲吐霧的,很快便到了地方。
一番初步交涉,那人是不打算交出身份證的。
但我隨後就說這次是帶我爹回家的,到時候他就補*,原來那張他拿著也沒用。再說三和這麼多身份證,不缺我爸這一張。
“一口價,一千塊我買回來了。”我沉聲道。
那人用市儈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我,隨後笑著說道:“少了點吧?”
我心裡罵孃的心思都有了,八十非法收過來的,你還覺得一千賣出去少了?
“一千,多一個子也不給。”我一口咬死,邏輯上他沒道理不答應,怎麼看都是賺。
果不其然,這貨也沒有再趁火打劫,而是見好就收。
他讓我們等一下,隨後去翻找一番,把我爹的身份證拿了回來。
我爹收下身份證,一時將它攥得死死的。
重新獲得自己的身份,我不知道他什麼感覺,也沒心思去想這些。
我打了個車,一路往機場趕回去。我爹一路上不停追問我怎麼這麼有錢了,是不是拆東牆補西牆,自己又欠下一大筆債了云云。
我只簡單說不是,讓他別想了。
昨晚嚴重沒休息好,我現在困得一匹,實在沒心思再複述一遍我的發家經歷。
每個人都來問一遍,雖然是很正常的情況吧,但就是煩啊。
“等你到金陵,問我媽或者我朋友就知道了。”我如此說了一句,便在手機上買返程的機票。
隨後和林琪碰面,她看到我爹也特別唏噓。
在機場等候的時候,這對叔侄女倒是聊了不少各自的經歷,一時間都百感交集的樣子。
我卻因為沒休息好,困得直打瞌睡。
林琪說想和我爸媽好好聚聚,我也沒什麼異議,一行三人直接飛回金陵。
當我們到金陵的時候,鍾天涯還在開車的路上,我也就隨口叮囑他注意安全,沒必要開“QQ飛車”。
這貨一點都沒把我的叮囑放心上,甚至大放厥詞:“愚蠢的凡人,神靈乃是不死、不滅、不朽的無上存在。”
我聽得陷入沉默,然後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從金陵機場出來的時候,有兩輛車來接我們。
一輛是祝雲霄的勞斯萊斯,另一輛卻是破破爛爛的二手比亞迪,反差感極其強烈。
林琪和我爹坐杜思成的車,先去我媽那邊。
而我爹和林琪看到看到我鑽進勞斯萊斯,更是兩眼都看直了。
司機是複姓慕容的女人,祝雲霄坐在副駕駛座上。她沒有和我爹還有林琪打招呼的興致,在我上車後就沉聲開口道:“聶麒麟出現了。”
我並不意外,畢竟他銷聲匿跡這麼久,還沒動靜才反常。
但祝雲霄緊接著就說道:“宋乘風傷還沒好就提前出院了,這兩個人碰過一次面。”
我微微眯起眼睛,剛放鬆的神經又繃了起來。
宋乘風和聶麒麟碰面,究竟意味著什麼,顯然不言而喻。
草泥馬的,要命啊,就不能讓我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