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回頭也不知道小布丁的表情,只覺得她的語氣有點逞強的意味:“不要以為對我假仁假義,我就不恨你了!”
我笑笑,沒說話。
其實我之所以放過小布丁,還有個過於真實的原因沒有說出來。
因為她構不成威脅,不能把我怎麼樣。
假設小布丁是個高手,並且鐵了心要殺我和鍾天涯為聶麒麟報仇,那麼她就···留不得。
心慈手軟的聖母,走不到我這個位置。
小布丁頗有種對我不爽、可又幹不掉我的感覺,就在我身後冷嘲熱諷的:“打什麼木人樁啊,這麼大年紀尋橋都沒摸熟,還好意思習武?”
我並沒有被打擊到,而是向她反問:“你知道我學了多久嗎?”
小布丁不服氣地問道:“多久?七年?五年?難不成才三年?”
我一陣啞然,隨後報出了真實答案:“不到一年。”
良久的沉默之後,是小布丁羞惱的聲音:“大騙子,不到一年能練到尋橋?!”
“你當你自己是什麼天才?”
我沒有跟她爭辯的意思,只笑笑不說話。
小布丁沒有放棄打擊我的想法,冷嘲熱諷地說我吹牛不打草稿。還說什麼照我這種水平,聶麒麟如果和我正面對照,哪怕眼睛是瞎的也能一刀秒殺我。
這點我還真沒法否認,畢竟那夥的拔刀術我見識過。
尤其是“燕返”那手反手拔刀斬,簡直可以從不可思議的離奇角度瞬間殺敵。
如果聶麒麟早使出此招,說不定鍾天涯在猝不及防之下都會被秒殺。
但他沒有。
所以基本可以推斷,聶麒麟是在瀕死之境才領悟了這招。靈光一閃也好、醍醐灌頂也好、生死之間有大感悟也好,總之值得慶幸,這一刀沒有落到我和鍾天涯身上。
小布丁開始和我唱反調挺厲害的,逐漸聲音就低沉無力了下去,透著些許虛弱和疲憊。
我察覺不對,這才轉頭看過去。
這才發現她窩在沙發上,滿臉通紅,一副昏昏欲睡、眼皮沉重的模樣。
我皺眉走上前去,探了一下她的額頭。
滾燙。
看來是今天淋了那麼久的大雨,發燒了。
“小丫頭片子,真讓人不省心。”我嘆了口氣,前去燒水,並用毛巾沾了冷水為她額頭和手腕冷敷。
喂小布丁吃了感冒藥之後,我將她抱到一間空房躺下。
我正準備走人的時候,卻被小布丁猛地一把拉住手腕。
她迷迷糊糊的,眼睛都沒有睜開,卻在哭泣著呢喃:“麒麟哥哥,不要走,你不要走······”
“我們不幹壞事了,不買車買房、也不要一輩子花不光的錢,你不要死好不好?”
“我們有那麼多錢,孝敬給閻王爺,讓他放你回來好不好?”
小布丁幾近哀求,泣不成聲,蜷縮成了可憐的一團。
有點像鄉間睡在草窩裡的小狗。
我微不可聞地嘆息一聲,沒有抽出手臂,而是挪過旁邊的凳子,在床邊坐了下來。
或許,心有猛虎的陽剛之人,也應有細嗅薔薇的陰柔一面。
“就讓她抱一會吧。”
“就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