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風只聽見耳邊風聲呼嘯,同時右臂上的疼痛不斷傳來,他眼見之處,是上方那隻可恨的大鳥漸漸遠去的影子,但他此刻,已無心再想什麼了。
心中帶著忽如其來的恐懼,鬱風不由自主地大喊出聲,聲音中帶著一絲悽慘與絕望,接著便暈了過去。
這時,天空傳來清脆的鳴叫之聲。與山下眾村民看到的一樣,一隻巨大的鷹由遠處飛來,其上站著一人,此時正駕馭著身下巨鷹。
這一人一鷹急速向峭壁處飛來,衝向正在下落的鬱風。行至近前,鷹上之人伸手一抓將鬱風接住,隨後手一用力,將他甩在鷹背之上。
此人做完這些,驅鷹遠離峭壁之處,在天空之中略一徘徊,向下張望。
下方不遠處,便有一處村莊,想必自己所救之人是來自那裡。此人看到下方村莊處有許多人此時都在屋外,以及山腳之處,應是出來尋找什麼,說不定就是在找自己剛救的這名少年。
於是他驅鷹緩緩下降,向下方村中而去。而此時村中眾人也看到了天上的情況,陸續有些人向其降落的方向走來。
不一會兒,鷹停落在地面上,此鷹站立約有兩人之高,村中眾人看到之後,皆不敢靠近。鷹背上跳下一青年,雙手抱著昏迷的鬱風,向前走了幾步,來到眾人面前,將他放下問道:“這少年可是村中之人。”
一個年長的村民立刻上前一步道:“是,是。多謝少俠相救之恩。”說罷回過頭對身後之人道:“去通知山上的人別再找了,人已經回來了。另外叫鬱風的父母及村裡的大夫都過來。”
身後立刻又三四人轉身離開,老者繼續問道:“此小兒從今日日出起便不知去向,不知少俠是在何處發現他的。”
青年回道:“我正好路過此地,見他由山上摔下,便急忙上前將他接下,還好來得及,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老者道:“如此說來多虧少俠出手相助了。不知少俠是何處人,可否留下姓名,改日若是有機會,定當回報少俠。”說罷老者衝青年一行禮,看似極為恭敬。
此事本無必要多言,但青年見對面老人如此誠懇恭敬,不好推脫,於是就回道:“前輩不用客氣,我名叫傅平,由天靈而來。今日向北而去,路過此地方才出手相助,也不過是應做之事,您卻是言重了。”
老者聽罷,微微一笑道:“傅少俠遠道而來,如今又天色漸晚,不如在此暫住一晚,也好讓我們表達一下謝意,還望不要推辭。”
傅平看了看天,確實已是傍晚時分,不過自己此行有天鷹坐騎,倒也能在夜幕降下之前趕到下一城鎮之中,所以沒有打算在此留宿。
正當他準備開口回絕的時候,人群之後擠出幾個人來,原來是鬱風的父母聞訊趕來了,與其一同前來的,還有村中的大夫,以及鬱風的好友邢軒。
幾人來到鬱風旁邊,鬱風的父母急切地呼喊孩子的名字,而大夫便蹲下身子檢視鬱風身上的傷勢。邢軒此時站在一旁,目光也是一直注視著地上的鬱風,一絲絲擔憂是神色不由自主地流露而出,嘴緊緊地抿著,沒有說一句話。
正準備回絕對方好意的傅平看了一眼趕來的四人,目光一一掃過,當他看到邢軒時,眼光似乎在這一刻停頓了下來。他一邊注視著站在那一動不動的邢軒,一邊默默沉思了片刻。隨後目光從邢軒身上移開,再次看向老者,對他說道:“既然前輩誠意相邀,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老者一聽此話,微微一笑,回身對身後之人吩咐幾句。這時傅平又說道:“前輩不用特意招待,一切從常即可,傅某不為大家添麻煩。”
老者聽罷,眼中露出一絲讚賞,對傅平說道:“讓傅少俠見笑了,偏僻山村並無山珍海味。”隨後再次對傅平一施禮,繼續說道:“還沒自我介紹,老朽是這平桑村的村長,若少俠有何事,儘可找我便是。”
傅平一回禮,笑了笑,沒有說話。
經大夫診斷,鬱風所受傷並無大礙,上些藥三四日便可恢復,而昏迷時出於驚嚇恐慌,並無其他情況。
隨後,眾人漸漸散去,鬱風也被父親揹回家中休息。而傅平則去安頓自己所帶來的天鷹。
天色漸暗,平桑村中一場小型的宴席在火光之下開始了。鬱風的父母在宴會上再次表示了對傅平的感謝,而傅平卻是對少年邢軒頗感興趣,一頓飯的功夫,便對邢軒問了很多問題,到了最後,邢軒有些煩了,甚至不太樂意再與傅平交談了。
傅平自小生活在城中,對這小山村裡特製的野菜野味自然是沒有嘗過。除了一直在問邢軒各種問題外,傅平也沒少品嚐這山中食物的風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