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寶只拜過一個先生,可傅先生是借住在洛府的,所以從未留弟子們在洛府多做停留。所以這位先生竟然還管住宿,讓卿寶還是小小的吃了一驚。
卿寶跟在方清越後面,亦步亦趨的進了正屋,她還沒從方清越身後閃出身來呢,只聽得一個溫柔的聲音說道:“你們來了?”
聲音很熟悉,似乎在哪聽到過。
卿寶還未來得及多想,只見方清越往旁邊跨了一步,把她露了出來。
當卿寶看到屋子裡站的人時,狠狠的吃了一驚。
難怪她聽著這聲音很熟悉呢,眼前這笑語嫣然的女子,不是晚煙還是誰啊?
兩年多沒見了,晚煙出落的越發光彩照人了。
以前略為單薄的身材,豐腴了一些,以前總帶著愁雲的臉上,也換上了明媚的笑容。
可以看得出,這兩年,晚煙過的還不錯。
卿寶驚訝的打招呼道:“晚煙姐姐,好久未見!”
難怪方清越說這位先生有點特別呢,現在看來,這絕對不是有點特別,而是相當特別了。
晚煙是一個妾,基本上是不能出府來的,更別說出來給別人當先生了。
別的不說,一般有身份的女孩子,是絕對不會拜一個妾為先生的,因為這關係到她的名譽和地位。
怪不得方清越說如果卿寶不喜歡就可以走呢,原來原因是出在這兒了。
對於拜晚煙為師,卿寶倒沒什麼顧忌,她現在惟一的疑問就是,晚煙這麼年輕,琴棋書畫真的會精通嗎?
晚煙見卿寶來了,步履盈盈的走了過來,摸著卿寶的頭髮嘆息道:“幾年沒見,六丫真是長大了!”她的話,很真摯,也很親切,一如當年。
見卿寶有點傻眼,方清越在旁邊解釋道:“你別看姨娘年紀輕,她可是畫了一筆好畫。姨娘從六歲就拜在了一位大家的門下習畫,當年姨娘的畫,可是千金難求呢。”
經過方清越這樣一說,卿寶就明白了,這晚煙,大概是要教自己作畫的,而下棋拂琴,應該是還沒請到人。
“那就請晚煙姐姐多多指教了!”卿寶本來就很喜歡晚煙這位大美女,現在又聽說她畫的畫很好,自然不會拒絕。
方清越見卿寶同意和晚煙學畫了,仍是沒有表現出多高興的樣子,只是和兩人說了幾句話,就又心事重重的走了。
目送他走遠了,卿寶才回過頭來,見晚煙正戲謔的看著她笑,卿寶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摸了摸鼻子胡亂找了個話題:“晚煙姐姐,他是怎麼請動你的呀?”
晚煙臉上的笑容凝住了,散去了。
她帶著卿寶來到書桌前,淡淡道:“他不用請我,只要能說服我姐就行了。”
聽了她的話,卿寶恨不得煽自己兩個嘴巴。
大半年沒出門,看來自己已經被關傻了。
這是很顯而易見的事情嘛,只要正室同意了,當妾的哪有選擇的權利?
如果這事兒晚煙同意,方清越孃親不同意,那晚煙是不可能出現在這兒的。
也只有方清越的孃親同意了,晚煙才可能從方府走出來。
說錯了話,卿寶就不再輕易開口了,晚煙倒象是無所謂一樣,很快臉上又掛起了淡淡的微笑。
鋪上紙,她又拿出一套筆,卿寶很有眼色的去磨墨,以前在家裡她沒少幫三四柱磨墨,所以這工作輕車熟路。
晚煙沒有立刻就提筆蘸墨,而是在桌前,凝眉靜立了一會兒,然後對卿寶說道:“作畫,最重要的是心要靜,平心靜氣,落筆才會穩……”
用筆蘸了點墨,晚煙在紙上輕畫了幾筆,只見一隻活靈活現的鳥兒就出現在了紙上。卿寶還不懂畫,所以也分辨不出她畫的有多好,只是覺得這隻小鳥畫得很生動,似乎要活過來一樣。
卿寶對作畫是一竅不通,晚煙只得從最基本的東西教起,整個上午,都在教她如何選筆的問題。
卿寶剛開始心還有點燥,不過晚煙的聲音柔美溫和,講解起來又十分生動,所以她很快平靜下來,一心一意的聽起了晚煙的指導。
中午卿寶也沒回家,而是在晚煙這裡吃的。
吃罷飯和晚煙閒聊時,卿寶才知道,這房子,是方家的一所小宅子,是前幾年方文舉養外室的地方,後來那外室被曲朝霞給趕跑了,這房子就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