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福壽和張桂蘭很長時間沒有見到女兒了,一想到女兒獨自一個人在縣城裡生活工作,不免心裡頭十分牽掛。於是,兩口子選了一個空閒的時間,坐著班車到縣城看望女兒來了。
牛福壽和張桂蘭看到女兒比以前瘦了,面板也黑了,禁不住心疼起來:“咋整的嗎?你在樓裡頭工作,風不吹日不曬的,圓臉蛋子變成尖下巴,面板也黑乎乎的。”
牛月紅見到父母非常高興,逗著父母開心說道:“現在流行瘦身材,別人想瘦還瘦不了呢。面板黑是前一陣參加興修排鹼渠大會戰在太陽底下曬的。老爸,你不是說過不要看我們農民的面板黑、手粗糙,這是勞動人民的標誌。勞動多光榮啊!”
張桂蘭用手拍了牛月紅一巴掌,說道:“流行瘦頂個什麼用處?不許把自己的身體弄垮了。以後嫁人都找不到婆家。”
牛福壽打趣地說道:“不許他們挑剔我們。我的丫頭必須找個好人家,不用吃苦,不用看婆家人的臉色。”
牛月紅撒嬌地說道:“爸媽,你們怎麼這麼討厭啊?三句話離不開婆家。將來我不嫁人,自己一個人享清福。”
牛福壽認真地說道:“兒女的婚事是自己的大事,也是父母操心的大事。你的個性強,再找上一個個性強的,還不天天打架了?我看得找個脾氣溫和的文化人。”
牛月紅笑著說道:“不用操心,該來的就會來的。”
牛月紅專門向馮站長請了半天假,先帶著父母去逛商場。
在人民商場裡,牛月紅給父親買了一件深藍色的滌卡外衣,又買了一件白色的的確良襯衫,然後給母親買了一雙黑色膠底的布鞋和一雙尼龍襪子。
張桂蘭笑著說道:“老牛,這個丫頭就是偏心你。給你買的都是大件,給我買的都是小東西。”
牛月紅拉著張桂蘭來到布料櫃檯,讓她選了一塊做褲子的灰色的確良布料,這才堵住了她的嘴巴。
牛月紅這邊帶著父母買東西,那邊已經有售貨員把牛月紅的行蹤彙報給了在辦公室裡的陳秀芳。
陳秀芳好奇地來到售貨大廳角門,靜靜地觀察著牛月紅和兩個陌生人,從說話的神態、年齡的大小、親暱程度可以斷定他們是一家人。她並沒有驚動他們,而是悄悄地回到了辦公室。
中午,牛月紅帶著父母到一家羊雜店吃了一頓味道鮮美的雜碎湯。
張桂蘭一邊吃著雜碎湯,一邊指著對面的山東餃子館說道:“老牛,你喜歡吃雜碎湯,小紅記得清清楚楚的。我喜歡吃餃子,她一點也沒放在心上。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牛月紅笑著說道:“咱家裡隨時可以包餃子,可是家裡又不養羊,這羊雜湯只有飯館裡有。我看,你就是想把我推出家門。”
張桂蘭也笑著說道:“對。嫁禍於人。”
牛月紅俏皮地笑道:“沒門兒。”
牛福壽抽完了手中的香菸,對牛月紅說道:“下午你去上班,我和你媽在街上轉一轉。晚上我們到我的戰友家去看看。人家知道我來了,不上門去一下會生氣的。”
牛月紅問道:“你的戰友是誰?”
牛福壽回答道:“裴步尚,在縣公安局工作。晚上,你也一塊去吧?”
牛月紅猶豫不決地撅起了嘴巴:“你們的話題,我又不感興趣,去了多無聊啊。”
牛福壽說道:“老裴也有一個兒子,和你同歲。你們年輕人聊你們的話題。”
牛月紅笑著說道:“好吧。老爸老媽好不容易來一趟,我可要好好地表現一下。”
傍晚,牛福壽、張桂蘭和牛月紅來到了縣公安局家屬樓,找到了戰友裴步尚的家。
裴布尚和妻子熱情招待牛福壽一家人。
裴步尚笑著對牛福壽說道:“咱們好幾年都沒有見面了吧?今天就住在我家,有你住的地方。老婆子,快去炒幾個菜,我和老牛喝兩杯。”
裴步尚看著牛月紅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過臉向牛福壽問道:“老牛,這牛月紅是你的女兒?”
牛福壽回答道:“是的,和你的兒子同歲。你咋知道她的名字?”
牛月紅笑著向裴步尚問了好,也到廚房幫忙去了。
正在這個時候,裴步尚的兒子下班回來了。
牛福壽看著小裴的濃眉大眼、精幹活潑,問道:“兒子真是一表人才啊。在哪裡工作?有物件了嗎?”
裴步尚笑著說道:“哪裡一表人才?在派出所工作,還沒找物件呢。現在的年輕娃娃光知道玩耍,哪裡像我們當初年紀輕輕就自己出門闖蕩。”
牛福壽思忖了一下說道:“我的丫頭一個人在這裡工作。要是有個人相處也就不寂寞了。丫頭不像兒娃子,讓人操心得很。要不,咱們兩家結個親家?”
裴步尚大笑道:“老牛啊,我裴步尚還真是個配不上啊。小牛現在可是縣裡的大紅人,廣播員、團委副書記……”
牛福壽打斷了他的話:“就是縣委書記也要結婚成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