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帶著舒羞和裴南葦走在前頭,徐鳳年和徐脂虎幾人自是跟在身後。
一行人在老和尚引路下,很快便到了一間看著十分雅緻的廂房。
簡單地說了幾句,那些個和尚便各自退去。
廂房內,徐川幾人閒聊了一陣,齋菜便備好,一一送了進來。
看得出,是費了心的,色香味俱全不說,就連食材似乎也都是精挑細選而來,頗為新鮮。
徐脂虎一邊吃著混沌,一邊說道:“來這報國寺好多次,就屬這一次的齋菜他們最為用心,果真還是青城王的面子好使。”
徐川喝了一口鮮嫩可口的菌湯,笑了笑道:“不過是畏懼我這武夫的蠻力,些許惡名,哪裡值得稱道。”
徐鳳年若有所感地說道:“一切智謀,最終還是要有足夠的武力落實,不然皆是鏡中花水中月,無稽之談罷了。”
徐川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沒有接話,自顧自地品嚐著齋菜。
另一邊,徐脂虎輕笑著對徐鳳年說道:“武力和智謀的關係先不談,今日報國寺的王霸之辨姐姐看你倒是可以去跟那些士子們辯上一辯。”
徐鳳年呵呵笑了一聲,道:“參加就不必了,我這北涼世子在這些讀書人眼裡怕是也沒什麼好名聲,聽一聽倒是無妨。”
用罷了早飯,趁著王霸之辨尚未開始,一行人便在徐脂虎的帶領下去看報國寺的牡丹。
報國寺裡大多數牡丹花期已過,姚黃魏紫兩種貢品牡丹爭芳鬥豔的盛景不再,只留下一些品質相對平庸的仍有綻放,如葉裡藏花導致風情清減的墨魁牡丹,但依舊是花花綠綠的一片,多姿多彩之處,令的一向冷清雅緻的裴南葦也時有笑容展露。
每當這個時候,徐脂虎總會拉著她的手打趣道:“姐姐這笑起來,這滿寺的牡丹怕是都不及姐姐的三分顏色,怨不得會讓青城王如此喜歡。”
聞言,裴南葦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徐川,見徐川正目光炯炯地看著她,便不由得有些羞嚇。
她抿了抿嘴,壓下心底的些許歡喜,輕聲回應道:“妹妹說笑了,我看妹妹這般嬌豔的姿色才是當真可為花中之王呢。”
徐脂虎也笑著回應幾句,言語中不難看出了幾分恭維之處。
裴南葦心下知曉,以對方徐驍長女的身份,其實遠比她這等無名無分之人高得多,哪怕她還是曾經明面上的靜安王妃,也遠不及對方。
此刻,這徐脂虎之所以會將她平等對待,甚至還要恭維她幾分,完全是因為身旁那個平素溫文爾雅,平易近人的白衣男子。
世人都說他殘暴,殺人如麻,畏其名聲如虎,但想出的這些日子以來,她很清楚,對方可以說是她這些年見過最灑脫隨性之人。
只要不招惹到他,哪怕那些最普通的鳳字營將士也能跟他談天說地,無所顧忌。
對她也是極其尊重呵護,讓她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如果說一開始是無奈之下地才委身於他,那麼此刻,她已經是不知不覺地將對方裝進了心裡。
是他將她從那個魔窟一般的靖安王府帶走,也是他給了她如今這個安定體面的生活,讓她不必再擔驚受怕。
她微笑著與徐脂虎簡單地閒聊,目光卻總是不自覺地常常落在身旁那個俊美而澹然的男子身上,眼底的情意,越發的濃了起來。
一旁徐川似乎也感受到了什麼,他側過頭與裴南葦對視了一眼,輕輕地握住了對方的小手。
就這般閒逛著遊覽了一陣,就耗去了快兩個時辰。
離午飯還有段時間,一行人便在一間雅緻禪房品茶,煮茶之人倒也有趣,乃是一個身材曼妙的道姑,名為許慧樸,乃是姑幕許氏嫡系,之所以能出現在此地煮茶,大多是因為其乃是徐脂虎的半個閨房密友。
徐川簡單地看了她幾眼,關於此女,他隱約記得似乎是那嫁到了那江心庾氏,與棠溪劍仙盧白頡也有一段情緣。
此來,也不知是為了北涼的世子徐鳳年,還是為了他這個青城王。
徐川想到這裡,卻也沒有多在意,別說一個小小的道姑,就算她背後的江心庾氏又算得了什麼?
這些氏族的齷齪事情他可懶得管,他們打的什麼心思,他也根本不在意,過界了,便警告一下也就是了。
於是,他便靜靜的飲茶,對這許慧樸不時地言語試探也根本不搭話,只是偶爾與舒羞和裴南葦談笑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