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元熙。”慕容澤冷冰冰的臉龐,終於有了一縷驚訝的表情:“他就是那個,帶走表姐屍體的男人。”
慕容琛深沉的眼眸,淡淡的掃了一眼,驚訝疑惑的慕容澤,唇畔勾勒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半響,在慕容澤有些沉不住氣的時候,慕容琛才緩緩開口:“是。”
“在這個世間,除了你表姐,恐怕沒人能束縛的了他。”慕容琛在提及女子時,眼底閃過深深的愧疚之色。
“愛情的力量可真偉大。”慕容澤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是嘲諷,他那樣一個霸道,狠辣,專權,枉顧人命的變態,居然也會乖乖的去聽一個女人的話。
“就是這樣,真的很偉大,它能夠讓一個邪惡的人改邪歸正;也可以讓一個心思單純的人墮入魔道。”慕容琛的眼角,流露出深深的難過,很多東西他想去挽回,卻終究無能無力。
“大哥,針對表姐的死,你不用日日活在內疚自責中,表姐用自己的死,來成全你和穆姐姐的愛情,那是大愛,是她自己的選擇。”
“東方鈺即便喜歡錶姐,他也沒有權利去恨你。而且,他在楚國為質子那麼多年,若是沒有你,他又豈能活到現在,如今,甚至還當上了東秦國的陛下。”
慕容澤的眼底閃過一縷不屑,緩緩勸說慕容琛,他不明白,明明他哥才是東方鈺的恩人,可到頭來,怎麼變成他哥虧欠著東方鈺。
二弟,為什麼你就不能明白,小鈺幼年所承受的痛苦與折磨,都是拜我們的父王,拜我們慕容家族的子嗣所賜。
小鈺他能夠在重返東秦,直至登到那最高的儲君之位,這麼多年,他還能夠做到,對我們西楚國禮遇有佳,那已經是他最大的耐心,最大的仁慈。
時至今日,西楚也再不是當年的四國霸王,而東秦有了小鈺,便不會再陷入軟弱可欺的田地。
我們西楚的地位在逐漸陷落,而東秦是明日的太陽,不久的將來,它可能就能夠,輕而易舉的取代我們西楚的地位。
“二弟,不要再說了。”慕容琛眼底含笑,輕巧的避開慕容澤的話題:“你明天就要回楚國了吧。”
“嗯。”慕容澤明白慕容琛的意思,他也不想和他糾結這個複雜的問題,微微點了點頭,他帶著期盼的眼神望著慕容琛:“大哥,不如我們明天一起回楚國吧。”
父王想你,母后想你,穆姐姐更是想你想的茶飯不思,夜不能寐。
慕容琛看著,神思有些恍惚的慕容澤,搖了搖頭,聲線輕柔:“該回去的時候,我自然會回去。”
“大哥,是為了那個,叫韓子魚的女孩嗎?”慕容澤用著質問的眼神,看著慕容琛:“那個女孩的性格,即便再像表姐,可她終究不是表姐,表姐三年前就已經死了,大哥,為什麼到現在,你還認不清這個現實。”
“三年前死去的只是心鎖的肉體,而她的靈魂,就是現在的韓姑娘。”慕容琛唇角含笑,深不見底的眼眸裡,包含的盡是洞察一切的睿智。
“怎麼可能?”慕容澤使勁的搖了搖頭,他的眼底寫滿了不相信:“大哥,你即便不想回去楚國,也不用編出這麼荒唐的話,來搪塞我。”
“二弟,大哥沒有搪塞你的意思,我現在所說的,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她確確實實就是。”
慕容琛見慕容澤愣住,忽然放柔了語氣,輕拍著慕容澤的肩膀:“回去楚國以後,幫我和翎兒說聲對不起,秦王下的逐鏡令,表哥也是無能為力。”
“好,大哥,你的話我會為你帶到。”慕容澤等了一會兒,見慕容琛看著他沉默不語,忍不住問道:“大哥,你沒有別的話,讓我傳了嗎?”
“沒有了。”慕容琛的手,離開了慕容澤的肩膀,眼神投向了池塘湖面上,語氣淡淡。
“大哥,三年了,你避了穆姐姐三年,難道,你真的準備一輩子,都不見穆姐姐,不與她說一句話嗎。”慕容澤死死的盯著慕容琛的側臉,冷聲責怪。
“有些事情的發生,已經讓我和她的感情,徹底走到了盡頭,如今,我與她已無話可說。”提起穆心絃,慕容琛的面部表情多變複雜。
“大哥,這麼多年,我不知道,你到底是騙自己,還是騙別人。你說你已然放下,我看你就是自欺欺人。”提到穆心絃,冷冰冰的慕容澤,反而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憤慨。
“大哥,穆姐姐是你的未婚妻,難道你真的準備,讓她苦等你一輩子嗎。心絃姐她,如今已經二十有一,身為一個女人,她還剩多少的韶華,任你這般踐踏。”
“這三年來,你不在西楚,你可知道,曾經風華無雙的穆姐姐,因為你的拋棄,因為你三年的避而不見,她在西楚淪為怎樣的笑柄,這三年來,她又到底承受了多少,你到底可曾在意過。”
“二弟,你喜歡心絃,是嗎?”慕容琛靜靜的聆聽著慕容澤的申訴,面色不變,眼底,乏著一抹令人費解的笑意。
“是,我喜歡穆姐姐,從小就喜歡,可是穆姐姐的眼裡,心裡從來都只有你。”而我在她的心裡,永遠只是弟弟,更可悲的還只是她所愛之人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