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齋
雅閣
樓曦,衛昭君,拓拔秀三人,在上等的紫檀木圓桌前相對而坐。
看似靜謐和諧的空氣中,實則波濤洶湧,暗流湧動。
當然,首先打破這尷尬氛圍的,不用說,也知道非衛昭君莫屬。
“咳咳。”眼睜睜的望著樓曦與拓拔秀四目相對,電光火石,霹靂吧啦,她覺得她再也忍受不了。
“樓曦,師哥,我們點菜好不好?”衛昭君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委屈的雙眸,瞅瞅樓曦,再瞅瞅拓拔秀。
嬌弱春花帶羞;眸光似水帶柔。這兩句話,如今最能彰顯此刻,她給樓曦和拓拔秀的感覺。
“好,我來點菜。”樓曦先拓拔秀一步開口,對早就站在一側的小二招招手,一口氣連說了好幾道一品齋的招牌菜。
而且,最重要的是,衛昭君豁然發現樓曦所點的幾道菜,全部都是她最愛吃的。
衛昭君傻傻的盯著,樓曦俊逸非凡的側臉,一時之間,比較發矇,她死都沒想到,樓曦一早就將她喜歡吃什麼,有什麼興趣愛好,打聽的一清二楚。
拓拔秀與衛昭君同門多年,自然也是知道樓曦所點的所有吃食,都是小師妹的摯愛。
樓曦的用心,他都看的出來,那麼,依照小師妹的性格,必定被樓曦的一番用心,感動的淚流滿面。
更何況,他又不是看不出來,小師妹對樓曦其實也早已用情頗深。
而他現在暫時能做的,也只是不甘心,或許說,偶爾有空,給樓曦下點絆子,讓他去折騰,折騰。
“樓曦,你說關於魏凝衣被殺一案,到如今一點線索眉目也沒有,我該怎麼辦?”衛昭君感動完了以後,水汪汪的眸子裡,剩下的就是無辜和委屈。
樓曦勾勒著唇角,對著衛昭君頷首微微一笑後,抬眸微微平視著拓拔秀,語氣意有所指:“拓拔兄,在下請教你一下,敢問以你北戎四殿下的身份,去殺他國的一個將軍愛女,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拓拔秀端直著秀長的身軀,神色不變,唇角勾勒出一抹探究的弧度。
他動了動唇,剛準備說些什麼,衛昭君卻著急的先他一步,臉色不善的對樓曦質問道:“樓曦,我們在這兒,是為了商討案情的,你剛才說的是什麼話,太尖銳難聽了。”
“唉。”樓曦很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整張俊臉擺出一副委屈十足的表情,緩緩的訴說著自己心裡的苦:“夫人,你誤會了,我這也是破案的一條準則。”
“是這樣嗎?”衛昭君的聲音很低,其實,在心裡面,她也已經預設了樓曦的話。
“師妹,樓相說的不錯,推理案件的最高境界就是,將自己當做兇手,以此來揣測出兇手的動機。”
拓拔秀適時的替樓曦,說了兩句辯解的話,衛昭君一聽,似乎找到了下臺的臺階,立即笑意盈盈的衝樓曦咧嘴道:“樓曦,既然師哥都這麼說,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原諒我好吧。”
“我怎麼可能會生你的氣。”樓曦擺出一副被摯愛不信任的苦瓜臉,扭頭看向拓拔秀,“拓拔兄,那我們繼續吧。”
“好。”拓拔秀微微一頷首,便接著之前的話題,緩緩道:“我拓拔秀身為北戎國的四殿下,自認為德才兼備,必是下一任的北戎皇,身為北戎皇,若想壯大北戎國,我所需要的是人才,各行各業的人才。”
“為了能將這些人才招攬到手,付出些手段,也是信手拈來。”拓拔秀一口氣說完後,還不忘反問樓曦道:“那麼,樓相大人若是兇手,你的目的又是什麼?”
“我樓曦身為東秦的權臣,在東秦國的地位,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魏兆麟幾次三番的針對我,我必然不會讓他有好日子過。”
衛昭君默默的聆聽著樓曦,和拓拔秀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腦海裡,似乎有什麼一閃而過,只是她還來不及伸手抓住,那種感覺就消失的了無蹤跡。
衛昭君的的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桌面,腦海裡,開始思緒綿綿。
按照師哥的說法,一個為了權的上位者,為了能夠得到他想要的人才,他不惜親自著手步局,讓他的目標一步步的失去自己,最尊貴的東西,最後,他再適時出現,施以援手,使其感動,聽其命令。
反過來,再按照樓曦的說法,就比較簡單些,因為利益,因為糾葛,因為紛爭,他需要一步步的在心理上打壓對方,直到最後,他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將對方的自尊,踩在腳下,肆意踐踏。
如果說魏凝衣是魏兆麟在乎的,那麼,魏絨衣可就是魏兆麟如今,唯一在意的女兒,不管是按照師哥的說法,還是按照樓曦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