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暖陽目送蕊蕊的小身影離開之後才撐著自己的下巴收回視線,厲家珍則是也退出去,順便將餐廳的門關上了。
但是自己還站在門口,生怕他們兩人會鬧出什麼來。
喬暖陽手裡面拿著杯子繼續給自己倒酒,秦世錦將她手中的杯子奪下來,重重放在餐桌上,“你身體什麼情況你不清楚嗎?還喝酒?胡鬧什麼?”
秦世錦是在擔心自己?她歪著頭笑的好似一個沒心沒肺的少女,只是眼神裡多了一些戲虐不再是從前那種小心翼翼又愛慕的柔軟眼神,縹緲如紗。
“喬暖陽。”
秦世錦站起來走到她身邊坐下,雙手去捧著她的臉,見到她水濛濛的貓瞳,聞到她身上一陣陣的酒香和梔子花香氣讓他意亂,讓他也跟著痛,“別折磨我,也別折磨你,孩子沒有了,我跟你一樣難過……”
她的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側仰著頭,頭頂得燈光傾瀉而下落在他的臉上,半明半暗,讓他越發的好看,蹙著淡淡的煙霧眉她手指頭落在他的下巴上,不輕不重的摸著。
秦世錦的手則是託著她的手讓她貼著自己的臉,不過喬暖陽卻是笑了笑,手滑下來戳著他胸口,很平靜的挑眉問,“你會痛嗎?”
“你覺得呢?”
“我是在問你呢,你會痛嗎?”她搖搖頭,“你會難過,可你不會比我更加難過,孩子是從我身體裡出去的,那種難過你怎麼會明白呢?他不來,挺好的。”
“……什麼意思?”秦世錦的呼吸漸沉,幽深的黑眸裡凝聚著寒氣,他必須要穩住溫婉,看溫婉和溫泰初到底還要做什麼。
“就是字面意思啊。”她緩緩地坐起來,覺得聞著他身上的氣息也讓自己難過,搖搖頭,“他不來,其實對我們都好,至少我們之間沒有什麼羈絆了,不是很好嗎?”
她淡淡的笑了下。
神色漠然。
“你覺得呢?”
“……”他的手掌握成拳頭,握的很緊,咬牙叫了,“喬暖陽。”他不知道應該怎麼接話,繼續說,“我跟你一樣難過,那個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怎麼會不難過?以後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再有也不是那一個了,有些事情有過一次就夠了。”她搖搖頭,緩緩地靠在椅子上,抬手撫摸著自己發暈的腦袋,“我努力過了,努力過很久,但我追不上你的步伐,也進不來你的世界。知道孩子來的時候我甚至想,我們以後就真的是一家人了,為了孩子,我們也要好好地在一起,你當個好爸爸,我當個好媽媽,可是,做不到。”
“……”
“孩子失去的時候我才頓時大徹大悟,從一開始就錯了。我不該對你動心,我不該愛上你。”
她第一次很明確的在這個男人面前承認。
她愛他。
微微的仰著頭她才能夠清楚無比的看清楚他的臉,想把他深深地刻入進自己的腦海裡。
一字一句的說出那些話之後,喬暖陽緩緩地湊過去,在他的臉上輕輕地親了下,扎扎貓瞳,喝過酒之後的女人憨態可掬,故作堅強的樣子更加惹人心疼。
“不過,我也得感謝你,如果不是你那時候出現救了蕊蕊,現在我或許已經死了。不知道我們之間是什麼緣分,不過,我得感謝你才是。”
“以後你要是想見蕊蕊的話,可以過來看她……”
她濃密的睫毛微微的顫抖,聲音也顫抖,已經有些說不出來話了,不過偏過頭去推開椅子踉踉蹌蹌的想逃離,她腳步有些不穩,還沒有走到門口的地方身後的人影已經如小山一般壓過來。
有力的手掌將她的手臂掐住將人猛地往牆壁上壓過去,厲家珍聽到裡面的聲音想進去看看怎麼回事,走到門口聽到裡面傳來的痛楚嗚咽聲,頓時臉一紅,轉身走了。
秦世錦一手緊緊扣住喬暖陽的腰,洶湧無比的吻著她,像是在打仗似的,狠狠地壓著她不肯松一分,恨不得將她肺腑裡的空氣吸乾才罷休,他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她腿軟的倒在他懷中,秦世錦彎腰將人抱起來,去浴室裡拿了毛巾給她擦乾淨臉,擦乾淨腳。
喬暖陽躺在那裡靜靜地等他做完這些事情,乾燥的手捏著她的手骨,“那樣的話以後不許再說了,喬暖陽,我們是夫妻,你也已經進了我們家的族譜……”
她的臉色平靜,她一顆心現在已經冷了,捂不熱了。
對他也失望了。
搖搖頭。
“難不成,進了你家族譜,我就生是你的人,死是你們家的鬼了?族譜是一回事,律法是一回事情,大不了我們可以上法庭,分居兩年之後,宣告感情破裂……不,我們之間也沒有感情,到時候,總會達成所願的,不過時間太長了,你也應該不想鬧的那麼難看,對吧?”
“你倒是想的清楚,把所有的後路辦法都想清楚了?”
“是啊。”她輕輕柔柔的笑,眨動著明眸。
“你想跟我分居?喬暖陽,你以為真的能夠分得了?還是你覺得,你真的能夠跟我打贏官司?”他撐著手臂低頭看她。
她翹著嘴角又笑,“總歸是會想到辦法的,你知道,人要是被逼急了啊,什麼辦法都是可以想得出來的。”
他掐著手掌裡用了些力氣,磨磨牙齒,最後還是淡漠的吐出一句,“隨你,你若是覺得你可以跟我斗的話。”
聽著浴室裡傳出來的淅淅瀝瀝水聲,她閉著眼睛覺得很累。
秦世錦去了書房,一直都在抽菸,後半夜回來的時候喬暖陽縮在床邊,依然是蜷縮著身體,他上床去將人摟在懷中,低頭壓著她額頭,就這樣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