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到了後面，媽媽因為生病，所以花了很多錢，很多人都讓我爸爸別再管我媽媽了，還罵他……不過。爸爸那時候一天做好多工作，深夜還在開車，就為了能夠多賺一些錢，給媽媽買藥，供我上學。”

“那時候爸爸每天只吃一個饅頭，但是卻能夠省下來給我買牛奶，雞蛋，他說，咱們家暖陽要長個子，要讀書，所以得多吃點，不能吃得太少。”

在那段時間裡，喬陽秋整個人的體重直線下降，一米八多的個子，最瘦的時候只有一百三十斤，抱著她的時候她都摸不到他身上有什麼肉。

甄施平聽她敘說著那段過往記憶，眼前也浮現出一些畫面，心底對於她的虧欠也越濃。

“你媽媽……走的時候很痛苦嗎？”

“最後那一段時間，媽媽的病情很痛苦，已經沒有任何藥物能控制了。但是爸爸一直都陪著媽媽，媽媽走的時候我們都在她身邊，那天媽媽化了妝，穿了很漂亮的衣服，抱著我慢慢的閉上眼睛的，所以她那時候應該也很滿足吧？”

她說起這些的時候很平靜，嘴角處輕輕各地勾著。

甄施平的心裡卻是翻江倒海，垂在身側的手是重重的握緊了再次握緊，直到捏的手掌心裡都是掐出來的痕跡。

以後他一定會好好地補償她的，一定，從現在開始！

他會把所有遺失的東西全部都補償給她。

讓她回到自己身邊，重新感受家庭的溫暖。

能夠找到她，也是他如今最感動和開心的事情，找到個合適的時機他會將所有的一切告訴喬暖陽。

“是，你媽媽要是現在看到你變得這樣優秀，一定會為你驕傲的。”他跟著喬暖陽繼續往前面走，時間差不多，繞了一圈方向是朝著大門口，“不過，以後你就不要跟我這樣客氣了，買那些東西送給我，霈霖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我讓人送你那些東西都是實用的，你吃了之後對身體也有好處。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以後倒是可以多來看看我，把我當做個長輩就行。”

她瞧著甄施平沒有立即回答。

她也不像是別人那樣圓滑，既然答應了就會做到。

本身，她想的是跟他保持一些距離的。

甄施平也看出來她的勉強，“怎麼了？不願意嗎？”

“不是……”她輕輕地搖搖頭，心底的有些疑惑到底是在心尖處盤旋，“你跟我的姑姑似乎認識很久了？那天我看到你們在一起，似乎並不怎麼好……”

“你姑姑是怎麼跟你說我的？”甄施平倒是也不反駁。

段凌春到底是怎麼說自己的？

他心底一漏，有一些小人之心的問。

“……嗯，姑姑倒是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說以前工作上跟你有過節所以她跟你不對付，是真的？”她隱約的也在探尋著什麼。

段凌春應該是故意沒有告訴自己什麼。

話落在甄施平的耳朵裡面他半刻有些遲疑，段凌春是這樣跟喬暖陽說的嗎？

他想把那些話說出口，但是，現在顯然不是最好的時候，她現在剛剛對自己有一些好感，沒有那樣排斥自己，他不能因為一時不忍就壞後面的事情。

甄施平眼底裡飄過一些灰暗，笑了笑，“是，我跟你姑姑啊，是有一些矛盾，所以你姑姑不喜歡我，當年是我做錯了，所以讓她誤會我很深，所以我一直都想彌補來著。但是，你姑姑不答應，以後，你可得幫我多說說好話。”

“這樣啊……”她還以為甄施平能夠跟自己說一些什麼呢，點點頭，“姑姑的脾氣就是這樣，不過，她不是什麼壞人。”

“知道，她能夠把你一直養大，也不容易吧？”甄施平淺淺的笑，對於段凌春之前的那種惡劣態度從來不放在心上，反倒是很是感激段凌春了。現在自己的女兒也在自己的跟前，甄施平也覺得胸口處滿滿的，很是開心。

“是，姑姑把我養大也吃了不少苦，要是沒有姑姑，怕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多慘。”聳了聳肩，喬暖陽也不知道到底是慶幸還是吐槽了，“所有的事情都在我身上發生了，也不知道老天到底是對我多恨，所以才這樣懲罰我。”

真的。

她活著二十多年，似乎把別人半輩子的苦難都經歷了。

沒有甜。

倒是苦澀更加多幾分。

甄施平抬手，那一隻大手掌一下子蓋在她的腦袋上，喬暖陽仰頭看他，甄施平倒是不為所動，只是豎著手指頭認真跟她說，“年輕時候我也跟你一樣的想法，覺得為什麼老天給我那麼多磨難，但是，你要記得那句話，經歷的那麼多，老天遲早會把你遺失的幸福還到你手裡，所有的痛苦，其實都在為未來的幸福做鋪墊。”

“小丫頭，以後你肯定會很幸福的，以後肯定會有很多人愛你，疼你，照顧你……”

甄施平跟自己說這些話很奇怪，但是，她還是被他說的那些給感染到了。

點點頭。

“是，我相信你。”

他放下自己的手。

第一次跟她這樣親密接觸，以後他不會再錯過她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