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月垂著眼看著宋涼夜,低聲道:“看世子妃對他這樣關心,也未必是什麼都沒有…”
“江主子自重。”玉食忍不住道:“空口長舌亂編排人,死後會下地獄拔舌頭的!”
看她一眼,江心月低笑:“你家世子妃都預設了,你反駁有什麼用?”
玉食一急,扭頭就對美景道:“主子,您說話啊。”
“啊?”美景剛從宋涼夜的傷口上回過神來,就見玉食一臉焦急地看著她。
“怎麼了?”
玉食哭笑不得:“您沒聽見剛剛江主子說的話嗎?”
美景看了看江心月,一本正經地問:“剛剛有人說話嗎?”
錦衣和玉食都愣了愣,江心月臉上一黑,皺眉看著她:“世子妃不僅臉受傷了,耳朵也受傷了?”
“哦,你在說話啊。”美景笑眯眯地道:“說什麼來著?方才在走神聽這邊後頭的豬叫,沒注意其他。”
玉食一愣,忍不住悶笑出聲,錦衣也抬手捂了捂嘴,眉眼彎彎。
美景一臉嚴肅地道:“我在說真的,你們別笑啊,剛剛真的有豬叫。”
“奴婢也聽見了。”玉食笑著點頭:“主子耳力很好。”
江心月氣得臉發青:“你罵我是豬?”
美景側耳聽了聽,十分認真地道:“又叫了,江主子您聽不見嗎?仔細聽聽啊!”
“騰”地站起來,江心月氣得咬牙切齒的:“我會將你說的話告訴王爺的,你罵我沒關係,那王爺成什麼了?”
“王爺不就是王爺麼?”沈美景道:“你能不能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我當真沒有罵你。”
“還想狡辯?”江心月冷哼:“我一說話你便說聽見了豬叫,不是罵我是什麼?”
“您剛剛說什麼了?”美景好奇地看著她:“能不能再重複一遍?我真是沒聽見。”
“我說……”江心月張口就想複述,臉上卻是一僵。
剛才她說的那種話,顯然是不能拿到王爺和世子面前去說的,也就是現在只有這麼幾個人,她又覺得沈美景虧欠了自己,所以才敢說這些。
還真是個啞巴虧!江心月瞪著沈美景。
“您忘了是嗎?沒關係。”沈美景道:“這裡大夫和丫鬟們都聽著呢,讓人去王爺面前重複一遍也不難。”
“你想幹什麼?”江心月皺眉道:“別得寸進尺,我沒有同你算賬,已經是我寬厚了。”
美景挖了挖耳朵,笑了兩聲:“你想同我算什麼賬?”
江心月抿唇:“你橫奪我夫婿,這筆賬不該算嗎?”
哈?沈美景哭笑不得。
跟這種腦子有問題的人交流起來實在是太麻煩了,永遠聽不清人的重點,只從自己的角度出發,全世界都得給她讓路。
“首先,嫁給世子非我本願,沒有橫奪一說。其次,大婚之後,他就已經不再是你的夫婿,要娶誰都跟你沒有關係。最後,與其說是你找我算賬,不如咱們來算算我臉上這一道疤如何?”美景笑著靠近她兩步:“你二話不說就傷了我的臉,到現在都還沒好,該怎麼賠呢?我也在你臉上劃一刀怎麼樣?”
江心月嚇得退後兩步,張口結舌,根本找不到話來反駁。
一直以來她都在催眠自己,是沈美景和宋涼臣欠了她的,現在卻被她這幾句話,說得有些崩潰了。
“你…你別亂來!”
“想我不亂來簡直太簡單了。”沈美景指了指門外:“你跑啊!”
反應過來,江心月當真轉頭就跑!別看臉色蒼白,跑起來也是飛快飛快的。
玉食看得忍俊不禁:“主子手裡又沒刀,她這麼害怕幹什麼?”
“誰知道呢!”美景搖頭,低眼看著地上,宋涼夜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勉強止了血,但是失血這麼多,不知道又要喝多少豬血湯才補得回來了。
“主子?”門外跑進來一個小廝,左右看看,瞧見地上的宋涼夜就撲了過來:“主子怎麼樣了?”
美景看了看他,低聲道:“剛包紮好,你是他的隨從嗎?”
這人抬頭看了美景一眼,有些怯生生地縮了縮身子:“奴才挑燈,是主子的隨從。”
“那正好,你跟著去端點糖水來先給你家主子喝了。”美景道:“他一時半會還醒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