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院的人說他沒有回去。”安居咬牙道:“既然在這個王府裡,你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冷笑了一聲,宋涼夜站起來俯視她:“他不是本王的丈夫,也與本王沒什麼關係,本王為什麼要在意他?人不見了找就是,郡主來衝本王吼是什麼意思?”
這可是稀奇了,以前哪裡見過這樣的趙安居?竟然會吼他了,還是為了別的男人。宋涼夜勾了勾唇,嗤笑一聲,推開她就往外走:“不是要找人嗎?走啊。”
咬咬牙,趙安居轉身跟著他往外走。
府裡的家丁全部被吵醒,都打著燈籠在府裡四處尋找。趙安居也提了個燈籠,從書房的方向,一路往北院而去。
宋涼夜就負手跟在她身邊,一臉看戲的表情。
再次路過北院門口的池塘,安居停了下來,側頭往那裡面看了一眼。
黑漆漆的一團東西,靠在假山旁邊,浮在水面上。
心裡緊了緊,她提起燈籠靠過去了一點。
宋涼夜站在她身後,抱著胳膊欣賞燈光映照下的這張臉。
待看清那一團東西是什麼之後,她的臉上出現了震驚和不敢置信的神情,瞳孔緊縮,無法剋制地尖叫出聲:
“啊——”
府裡的人都往這邊聚攏過來,一盞盞燈籠將那池塘照亮,眾人也都看清了,有一個人背部朝上,浮在池塘裡的假山旁邊,身上穿的是黛青色的錦繡長袍。
趙安居白了一張臉,抖著嘴唇,睜大眼睛回頭看向宋涼夜。
他平靜地站著,只揮手讓旁邊的家奴下去撈人。
“郡主節哀吧。”
節哀?趙安居紅了眼,死死地看著他,眼裡有驚愕,有不解,最後統統化成了惡毒的怨恨,跟帶毒的羽箭一樣插在他身上。
宋涼夜微驚,接著皺眉。
竟然就這麼直接地覺得是他做的了?都不用懷疑一下的?雖然的確是他造成的,但是她這反應,可還真是……
韓野的屍體被人撈了上來,平放在地面上。安居直接撲了上去,看著那慘白的臉和緊閉的雙眼,抓著他的衣襟便悲哭失聲。
“怎麼會這樣呢……”她張大嘴哭著,死死地捏著他的衣裳:“你不是會水嗎?不是會武嗎?不是每次護著我都不會被責罰嗎?這次我聽你的在等你啊,你怎麼就說話不算話了?”
只過了幾個時辰而已,他剛才還在替她打掩護,為什麼轉眼就這麼不聲不響地躺在這裡了?
“醒來啊…韓野,醒來看看我啊……”
“咱們回趙地去,再也不來這裡了好不好?我以後不任性了,會多為你著想,你醒來好不好?”
宋涼夜冷冷地睨著她,聽著她這上氣不接下氣,哭得快斷了氣的聲音,煩躁地甩袖離開。
“韓野!”安居嘶啞地喊著他的名字,哭聲響徹整個燕王府,哪怕宋涼夜回去了主屋,也依舊聽得見。
一腳踹翻了旁邊的花瓶,宋涼夜沉聲道:“去找人打暈她,別哭得本王心裡煩!”
挑燈抿唇,這個命令自然是不可能執行的。今日所為還要想辦法給趙王和郡主一個交代,再對郡主動粗,除非主子不想要這燕王之位了。
但是看樣子王爺也正在氣頭上,他還是假意應了,退出去帶上了門。
深吸一口氣,宋涼夜平靜了下來,靠在軟榻上,繼續聽著趙安居的哭喊聲。
他是想要聽她哭的,與他和離沒多久就另嫁,可氣了他很久。如今這樣的結局,也算是他的報復。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當真聽她哭成了這個樣子,他心裡卻有按捺不住的煩躁,情緒一波波翻湧上來,讓他的心情糟糕極了。
有必要那麼傷心嗎?成親也才一個多月而已,哪來那麼深的感情?聽見沈美景死了的訊息的時候,他也沒她這麼難過啊。
哭聲漸漸小了下去,過了一會兒,燕王府重新恢復了平靜。
宋涼夜一愣,連忙起身出去問:“當真把安居郡主打暈了?”
他隨口說說的,這些人還真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