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欺人太甚!”
易辭挑釁道:“所以呢?”
南樂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的挑釁了,她索性將手中的磨條往硯臺裡重重一砸,頓時墨水四濺,毀了易辭已經畫了一半的畫和他今天新換的白袍,也不枉她把墨水濺到自己臉上了。
易辭看著面前付諸了心血卻落得如此下場的畫,惱羞成怒道:“你!”
他一抬起頭,卻忽然就發不出脾氣了,反而被南樂花貓臉笑的停不下來。
“哈哈哈哈……”易辭捂住了肚子直不起腰來。
“……”
這讓南樂想起在隱踏門小院學輕功時,她剛跳上兩步牆就重重摔下來跌了個狗吃屎,當時門主也是這麼捧腹大笑。
而南樂只是無語的看著門主笑,誰讓本也就是她自己能力不濟。
這次她看到攝政王也這麼笑,心中惱火不由更甚,她的本意就是想讓他因為畫被毀了而生氣啊,怎麼重點是她的臉呢,真失敗。
“笑笑笑!讓你笑!”南樂端起硯臺將裡面的墨水全部撒在了畫上,然後往地上重重一摔。
更可氣的是那幽黑的硯臺質量竟然那麼好,這樣也沒支離破碎。
而易辭根本不在意,只是不停地笑。
南樂有時候覺得這裡的人都是神經病,一會兒神秘,一會兒嚴肅,一會兒冷漠,一會兒流氓,一會兒又像個傻子一樣哈哈大笑。
很簡單的幾個例子,易辭,隱踏門門主,攝政王,都是這樣,都是一樣的神經病。
易辭笑夠了,直起腰,向前一步,低下頭,斂了笑容,一手捧起南樂的臉,另一手拂起袖輕輕擦拭掉南樂臉上的黑墨水,動作溫柔緩慢且細膩,一點點在南樂的白皙的臉上游走。
南樂一時怔愣。
這不,立馬又變成溫潤如玉的體貼暖男了。
南樂有預感,下一步該耍流氓了。
果不其然,易辭又貼近幾分,若非隔著面具,他的臉幾乎就要與南樂的臉緊緊相貼。
他似笑非笑說道:“樂兒這麼漂亮的臉,可別變成小花貓啊,不然本王……無處下口。”
南樂翻了個白眼,嫌棄的撇過臉,就這麼被他白白佔了個便宜,真是氣人。
原本是他氣得她抓狂發怒想吐血,她便以牙還牙,想氣他個抓狂發怒到吐血,怎麼到最後還是自己抓狂發怒氣得想吐血!
西殿門被人推開,一個小傢伙跑了進來。
易辭鬆開南樂,看向門口。
易梓兼害怕的顫抖著身體,拼命忍住了淚水,聲音卻忍不住的抽泣道:“皇……皇叔,兼兒夢到……夢到父皇了……狼……紅色眼睛的狼在咬他……兼兒救不了父皇……”他紅了眼眶,抱著胳膊,蜷縮著小小的身子瑟瑟發抖。
易辭倏爾變了臉色,壓制著心中的悲切與怒火,儘可能平靜的說:“哪有什麼狼,兼兒做噩夢了,快回去睡吧。”
易梓兼一動不動,戰戰兢兢的說:“我……我害怕……”
話語未落,就聽易辭爆發的吼道:“你不許害怕!更不許哭!你是一國之君,是你父皇唯一的兒子,永遠都不準害怕!不要給任何人威脅你、操控你的機會!現在就給我回去睡覺,就算獓狼真的來了,你也得跟它打!靠你自己!”
易梓兼被嚇定在原地,拼命捂住嘴忍住抽泣聲,門外吹來的冷風呼呼吹向站在門口只穿著單薄裡衣的小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