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聽她的聲音時南樂並沒有覺出什麼,而第二次聽她的聲音突然就覺得似曾相識。
熟悉的是音色,陌生的是冷硬的語氣。
這麼一想,反倒覺得她的背影也有些熟悉,總覺得以前在那兒見過她。
黃衣女子見人沒有跟上來,轉過身向南樂投以詫異的目光,示意她快快跟上來。
南樂若有所思的遲疑了片刻,旋即高揚起頭信步朝她走過來。
跟在她身後走了一段路後,南樂快跨了幾步趕上她,與那黃衣女子並肩而行,很自然的說道:“師姐,我記得門主說過,進到門內要經過一段水路,這怎麼還沒到呢?”
“……”黃衣女子默了片刻,說道,“前不久水路堵塞,便填平了。”
南樂登時停住了腳步定在原地,將早準備好的臉色翻了出來。
她冷冷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水路一事,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黃衣女子默了片刻,有些心虛,弱弱地擠出兩聲笑:“南姑娘……不是都叫師姐了嗎?何出此問?”
南樂不同她廢話:“你不必再演,我都已經被你騙到這兒了,你有什麼目的不妨直說。”
黃衣女子沉默不語,側開身退後一步靠在了牆上,做出讓道的請姿:“南姑娘只要再往前走兩步,你想知道的一切都會了然於胸。”
南樂凝視她兩秒,繼而轉過目光去看正前方不遠的拐角處,將信將疑的邁開步子往前走,眼睛餘光一直撇向靠在牆邊的黃衣女子,細細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黃衣女子的手悄悄摸向了後背。
南樂緩慢行至她身邊時,“咔嚓”一聲,機關觸動的聲音,腳下的開啟了一個正方形,南樂神色一緊,掉落之時手疾眼快地朝黃衣女子伸了手過來。
黃衣女子以為南樂要將自己一併拉下去,迅速緊貼住牆壁,卻猝不及防的被她一把扯下了臉上的面紗。
下一秒,南樂已經重重摔倒地下的石灰地面上,頭頂漏她下來的石門也已經“轟”一聲合上,密不透風,讓人完全看不出縫隙,甚至都不敢相信上面是否真的有過一個門。
南樂爬起來,抬頭看著頭頂,攥緊了手中的面紗,一腔疑惑無處可解。
她真真切切的看清了那黃衣女子的臉,是她在杳香院救下的岑懷瑤,只是此時她臉上的那道傷疤已經全然消失。
至於這一切發生的原因,她就一概不知了。
——“幸得重逢。”
身後一把清朗的聲音迴盪在石室裡。
南樂驀然回首,才看清了這間清幽晦暗的空曠石室,以及那坐在石桌前的白袍男子。
“你怎麼在這兒?”南樂大驚,上次見他是還是在西郊的山上。
風遲皓擺弄著面前石桌上的棋子,平靜道:“不知。”
一個可怖的猜想冒出心頭,南樂快步走到風遲皓面前,不可置信的說:“不會就是你找岑懷瑤把我騙到這兒的吧?你想做什麼?”
風遲皓搖了搖頭,將執在手中的白棋輕放棋盤之上去堵黑棋,邊不急不躁的向南樂解釋說:“非也。我前不久被人打暈,醒來時就在這兒了。”
南樂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會兒,又問道:“你來這兒多久了?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我們還能出去麼?”
風遲皓執一顆黑棋在半空中,細想如何籌謀下一步,並悠悠回答南樂的一連串問題:“多久,已有兩日;何處,尚未可知;能否出去,恐怕不能。”
話畢,黑棋已落下,將白棋堵死在了棋盤上。
南樂又看著他將滿盤棋子一顆顆丟進石桌兩旁的小石洞裡,“吧嗒吧嗒”的清脆聲響在空曠的石室裡顯得格外大,正如風遲皓此時的閒情逸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