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遲皓嗯,便沒再多說。
準備去敲最後幾個的時候,榔頭猛然掉在了地上,因為南樂的手已經凍僵了。
南樂把手伸進袖口裡用自己胳膊的體溫來暖,蹲在地上蜷縮著,抬頭看同她一樣身體發顫的風遲皓:“怎麼辦,都敲了那麼多,冰窖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們是不是要凍死在這裡面了。”
“或許吧。”
南樂抱著胳膊顫著身子看向四周,冷空氣依然再持續降溫,“這裡到底為什麼會越來越冷?”
風遲皓凍得發紫的嘴唇一張一合:“可能是……你還記得那個空的水晶球嗎?”
南樂顫得說話都艱難:“記……記得,那裡面……什、什麼都沒有。”
風遲皓說:“不,並不是什麼都沒有,我猜想,上升的那股白霧,就是讓冰室變冷的關鍵。”
“啊?”南樂一臉衰的抱住了腿,“我怎麼就把它敲得那麼早呢!”
風遲皓又說:“那你還記得你敲開的圍巾、火苗、稻草麼?”他指了指被南樂隨手丟掉、依然還堆在地上的稻草。
南樂看了看那推稻草,以及稻草堆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凍死在裡面的鴨子,經風遲皓的點撥後恍然大悟。
“原來,那個圍巾是用來禦寒的!還有那些稻草、火苗……”竟都讓她給親手毀了!南樂一臉更衰的抱緊了身子,看向稻草裡的已經沒了氣息而一動不動的鴨子,“我們……是、是不是要變成它了?”
風遲皓堅定道:“不會的,一定可以出去,把榔頭給我,我來敲。”
南樂去撿她身旁的榔頭,剛抬起一點又“砰”一聲落在地上,她的手已經凍得拿不起來。
風遲皓只好蹲下來,“還是我自己來吧。”
他拿起榔頭,砸了一個水晶球。
裡面放著一碗熱騰騰的湯。
他端來給南樂,“折騰一天了,餓了吧。”
南樂連忙端起發熱的碗,沒有立即喝,而是緊緊抱著暖和的碗壁暖一暖自己的手,邊氣無力的說道:“我是餓呀,但、這個只能解渴啊,你會不會說話啊。”
然後端起來咕嚕咕嚕喝了幾口,又拿開遞到風遲皓嘴邊,用風遲皓剛才的口吻說:“折騰一天了,快餓死了吧,我告訴你啊,這個雖然長得像湯但是可以吃飽哦。”
風遲皓知道她在開玩笑,配合性的見她開始胡言亂語而伸手在她額頭上摸了摸。
南樂氣得想把湯灑在他頭上,“我要是真能發燒就好了!”
她又輕聲吼:“快點,你喝不喝!”
風遲皓笑了笑,搖搖頭,“我不渴,你喝吧。”
南樂不耐煩道:“你不渴難道你也不冷嗎?喝點暖暖胃啊。”
風遲皓依舊謙讓,“沒關係。”
南樂一下子就急了,直接把往他嘴裡灌,“讓你喝你就喝廢什麼話!你要是凍死在這兒我可不會給你收屍!”
直到把風遲皓灌的嗆了幾口,南樂才作罷,將剩下的湯不客氣的一飲而盡。
溫度又在下降,風遲皓敲了幾個水晶球,均是一些奇珍異寶,每次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是什麼東西時,身後凍得奄奄一息的南樂都會閉著眼虛脫的說:“給我放下。”
敲到倒數第二個水晶球時,南樂沒了聲音。
風遲皓過去看她,見她蜷縮在牆角瑟瑟發抖,凍得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來,他脫下了自己的外衫給她裹上,南樂感覺到溫暖,睜開眼看了看,正欲說話,風遲皓又笑著說:“沒事,我不冷。”
南樂見他猜出了自己想說什麼,便嘴硬改口說:“誰、誰擔心你冷不冷了,我……只是想讓你給我裹緊一點兒。”
風遲皓笑笑,應她的要求給她裹緊。
風遲皓敲下最後一個水晶球時,暮色已沉,一天又即將要過去。
最後一個水晶球裡升騰出嫋嫋紅煙,在空中消散以後,不久,溫度開始很快回升,冰窖裡的一切冰晶開始迅速熔化。
南樂感覺到越來越暖和,起碼沒有了那種會把人凍死的寒冷,她脫下風遲皓的衣服,站起來還給風遲皓,還說道:“你比我還衰。”
竟然是到了最後才把關鍵的水晶球擊碎。
等冰室內的所有冰晶熔化一灘水,四面的牆壁褪去了晶亮的光滑,露出同上一個密室一樣的石灰牆面,一扇慢慢開啟的門也顯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