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午時,滾滾馬蹄聲由遠及近傳入南樂耳中。
她忙往山下眺望,見曲折迂迴的山路上一人正騎馬而來。
風遲皓來了。
南樂以為她要等到晚上了,沒想到他來的這樣快。
風遲皓在山下勒了韁繩,將自己的黑馬和南樂的紅馬拴在同一棵樹上。
拴好了馬,便朝南樂上山來。
南樂抱住曲起的腿坐在地上,看著山坡處一點一點增高顯露出的風遲皓。
南樂神清氣爽的衝他招呼道:“你終於來了,快坐啊。”
風遲皓頷首,“久等了。”
他在南樂身側盤腿坐下,說:“你的瘟疫好了嗎?有沒有吃我給你的藥?”
南樂說:“吃了呀,你的藥還真有效,我已經痊癒了。”她注意觀察著風遲皓的神態變化。
風遲皓微微彎了彎嘴角,“嗯。”似乎是在因為她痊癒而愉快。
南樂心裡的石頭便放下了,這說明她餵給易辭的藥確實是毒疫的解藥無疑,不然風遲皓一定會很奇怪她為什麼會痊癒。
南樂掀開地上方布上的食盒蓋,“我信守承諾,請你吃飯。”
風遲皓看著方布上的糕點與酒,說:“為什麼選在這裡?”
他本來不奇怪的,因為南樂本就是個不同尋常的女子,行事說話也稀奇古怪令人費解,只是他看到這些被南樂大老遠帶過來只為了給他吃的東西,突然就想問問。
南樂說:“當然是為了紀念那天我們英勇無畏鬥智鬥勇而死裡逃生的啊,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嗎?是我們逃出生天二十四天的紀念日啊。”
“……”好吧,就連她稀奇古怪作風下的解釋也很費解。
南樂說著就將酒杯擺在了風遲皓面前,摘了酒罈的蓋子,給他倒滿,也給自己倒滿。
南樂舉起自己的酒杯,說道:“多謝風兄弟幾番出手相救,南樂先乾為敬!”說罷,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風遲皓笑了笑,毫無防備的也將自己杯中的酒喝下。
南樂端下酒杯時,正見他仰頭喝酒。
南樂暗喜。
那壇酒裡早已經被她下了江奇書秘製的什麼花什麼散,記不清名字了,那可是她在江奇書藥房裡翻了好久才找到的。
隨後她把從江府裡廚子做的那盤最好看的點心端到風遲皓面前,“快嚐嚐我的手藝。”
風遲皓便不客氣的吃起來。
南樂跟他一起,邊看風景邊吃東西,無比愜意。
她在等,等那個什麼花什麼散藥效發作,然後讓風遲皓跪在地上求她把解藥給他,再將毒疫的解藥雙手奉上。
算算時間,應該到了。
於是南樂“騰”的站起,高興的往地上一跳,站在風遲皓面前,“啊哈!你現在有沒有覺得全身無力胸口發悶有想嘔吐的衝動呢?”
風遲皓呆愣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感受自己有沒有這些症狀,然後他依然在地上坐著一動不動,乖乖衝南樂點點頭。
南樂邊勝券在握的陰暗勾唇,邊從袖中摸索著那瓶解藥,當她驚喜萬分的拿出解藥時,突然就如晴天霹靂。
這瓶子……哪裡是解藥,分明是尚未拆封過的毒藥!
啊呀!她怎麼就忘記下藥了呢!
南樂臉上的笑意褪去,在原地杵著。
要淡定。
無論如何,她都得把計劃進行下去,反正風遲皓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那些她說的症狀了,索性就當做他中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