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在羅允凡面前向來沒有發言權。而後還是被羅允凡安放在塌上,聞著寢宮內的凝神香,不一會兒就睡著了,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皇上睡下了,南小姐可以去做自己的事了。”羅允凡又嘗試趕南樂走。
南樂放輕了聲音:“皇上做噩夢的時候鬧得是很厲害的,南樂願意留下替娘娘照料。”
羅允凡垂了垂眸,沒再說話,對她的厭惡一點點加深。
寢宮內的宮婢都被遣退下去,羅允凡也在易梓兼塌前扶額瞑目小盹,只餘南樂在漫漫午後中兢兢業業地守著。
不久,一個圓臉的小宮婢輕手輕腳地進來,手裡抱著一個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長條狀物,抱得小心翼翼又十分吃力。她小聲喚道:“娘娘。”
羅允凡緩緩睜開了眼,理了理衣裳端坐好,“何事?”
圓臉小宮女說道:“連丞相贈與娘娘賀禮——魑鶯古箏。說想讓娘娘親自試一試音色如何。”她拆開了包裝,通體晶藍的古箏便顯現出來。
羅允凡現雖已是睏意全無,但並不希望有人來打擾,卻不得不礙於丞相的臉面試一試這把古箏。
她朝南樂擺了擺手,示意讓她將古箏端過來。
南樂便下了階臺到那個圓臉宮女面前,伸手去接。
卻不料,那宮女忽然陰謀一笑,不等南樂接住,就忽然鬆手將古箏摔在了地上。
一聲琉璃碎的脆響,古箏體碎絃斷,碎片鋪了一地。
易梓兼也被這一聲陡然驚醒,被羅允凡護在了懷裡捂住了耳朵。
宮女忙故作遺憾的說:“姑娘怎的這樣不小心,這可是連丞相花重金得來的價值連城之物啊。”
南樂的手還停留在半空,她盯著那個宮女,不語。
隨後羅允凡的聲音自身後響起:“放肆,膽敢驚擾皇上休息,還不快滾出去。”這話她是對宮女所說,宮女應了聲“是”,而後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隨後羅允凡又道:“金錢事小,丞相心意事大,南樂,這等罪,你如何承擔得起?”
呵。
這儼然就是主僕倆一唱一和演的一出好戲啊。
南樂不怒反笑,也懶得爭辯,索性說道:“太后娘娘恕罪,南樂一時失手,改日自當到丞相那裡謝罪,為娘娘補上一份禮,想來娘娘如此通情達理之人也不會怪南樂的無心之失吧?”
羅允凡高揚下巴,垂眸看她,勾了勾唇道:“無心之失?南樂只是無心之失麼?還是起了妒心,故意而為之。”
她正強行加罪名到她身上。
“南樂將為未來的攝政王妃,一言一行皆關皇家顏面,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既然犯了錯,那必是要罰,也好給連丞相一個交代。”羅允凡盯著南樂陰陰一笑,隨後斂了笑容,下令道:“來人,南國公的嫡女任性妄為,不知輕重,今日哀家親自替南國公好好教育教育他的女兒。拿哀家的長鞭來!”
南樂狠狠盯住她:“你敢!”
羅允凡陰笑道:“南樂不用怕,哀家一定從輕下手。”她把那個“輕”字咬得極重。
不久,那條墨紅的長鞭已經在羅允凡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