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開的這個想法很大膽。
這種無限接近於自殘的想法,就像是被蛇咬了一口手臂,你沒有選擇排毒,而是選擇把被咬的這隻手都砍了。
這樣一來,毒素就進入不了身體裡。
而讓鄭開閃過這個念頭,除了血痂面具的原因之外,還有一點,鄭開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夢境世界裡。
在夢境世界,不管受多麼重的傷,只要沒有當場死亡,都可以慢慢癒合。
砍掉左腳是一個很不理智的想法。
但鄭開覺得並不是不可以嘗試。
夢裡少了一隻左腳,有重新可以長出來的可能性。
在現實世界肯定不行。
但在夢境世界,這個可能性還是有的。
但說實話,鄭開心裡雖然這麼想,但手上並沒有這麼做。
鼓起勇氣砍掉自己的左腳,這需要莫大的勇氣,而鼓起勇氣的這個過程,往往是煎熬且漫長的。
也就是猶豫的功夫,鏡子裡的“鄭開”已經探出了一半的身體。
鄭開下意識的將手術刀捅向爬出來的這個人,沒想到這個人躲都不躲一下,用自己的臉硬生生接了鄭開的一刀。
劃開之後,鄭開才發現,無臉男的面板下是一片黑暗。
黑色的半粘稠物在面板下面流動,他既沒有血肉,也沒有骨架,更加沒有所謂的血管。
但在這些黑色的物質上,鄭開感覺到了極致的寒意。
那是一種負面情緒的集合,光是碰到一點,就絕望到讓人想要自殺。
更關鍵的是,他和其他詭物一樣,感覺不到疼痛。
鄭開捅他的那一下,他連抖都沒有抖一下。
“他”抬起一隻手,想要摘掉鄭開臉上的血痂面具。
他要模仿鄭開的五官。
但前提是,他需要先知道鄭開的五官長什麼樣子。
鄭開的大腦飛轉。
他現在再想跑出這間房間,已經很不現實了。
整個地板都被血水泡透了。
自己的身上多了很多細小的傷口,這些傷口都是血水中鋒利的小倒刺刮傷的。
更關鍵的是,鏡子裡面的這個人,已經出來一大半了。
鄭開現在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那就是殺了這個無臉男。
只要殺了他,鄭開才可以安全的離開這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