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玉快步回了暖廳,見到二嬸靠在軟榻上,神色尚好,弦真正在給她把脈,心中緊繃的弦才算鬆了些。
還不等林如玉問什麼,林如梅便跑到大姐身邊,嘰嘰喳喳道,「張語珍說姐夫的壞話,我說了她幾句,她就使壞想裝摔倒撞我娘,我就把她打了。」
「之前我以為她還只是沾惹了些貪便宜的惡習,現在看來她是黑了心,改不了了。」房氏冷聲道,「在家主回來之前,絕不准她們一家四口踏入林家,包括林家的所有的店鋪、田莊一步。」
「是。」泉嬸子等管事和管事媳婦齊聲應下。
弦真說溫氏身體無恙後,眾人才算徹底將心放下。溫氏這個孩子來得不易,若是被張語珍撞一下,後果不堪設想。林如玉覺得讓她在冰上摔一下,是便宜她了,不過收拾她也不急於這一時。
林如玉問道,「娘,二嬸,他們方才說了什麼?」
溫氏直言道,「開口便是你祖父祖母活著的時候如何如何,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嫌棄咱們現在不拿她當親人看。半天還沒說到正題上,張語珍就衝出來作妖,把事兒給攪了。」
房氏雖沒讓人去打聽,但她早就把林大姑的心思摸得透透的,「他們過來左右不過兩件事,一是跟張家大房鬧得不痛快,想讓咱們幫著她出氣;二是張志生和張語珍的親事。」
張家這兩年生意做得不順,為了銀子還好理解,親事麼……林如玉有些繞不彎來。
花牆裡間還有大福和生子他們一幫,房氏壓低了聲音道,「這宣州城內,張家能看上的,又能讓娘做媒牽線的,有幾家?」
這種八卦,是女人最喜歡聊的。溫氏也瞪大眼睛壓低聲音道,「大姐相中二姐家的硯清了,還是沅婷?」
房氏搖頭,「張家最看重什麼?」
當然是銀子了,二姑夫在衙門裡當差,說著雖然體面,但卻沒多少家底,林大姑看不上。林如玉眼睛一亮,「錦歡的三弟,還是趙五娘?」
看大小三雙眼睛齊齊盯著自己,房氏低笑道,「八九不離十,就是他倆中的一個。」
溫氏立刻接過話茬,「能劃拉著哪個算哪個!」
十一歲的林如梅問道,「那要是一個都劃拉不著呢?」
林如玉道,「肯定劃拉不著,趙家眼光高著呢。」
房氏叮囑道,「以後你們都長個心眼兒,不要被她們拿去做筏子。」
「是。」溫氏、林如玉和林如梅齊聲應了。
溫氏又道,「那……咱接著玩葉子牌?」
房氏和林如玉姐妹倆,忍不住笑出了聲,「玩!」
離開林家後,張仲峰肚子裡有氣無處發洩,揚鞭催馬不知跑去了什麼地方。張志生受不了大冷天騎馬,鑽進馬車裡埋怨妹妹,「你也真是的,走路都不長眼睛。」
張語珍捂著火辣辣的臉,又氣又委屈吼道,「那能怪我嗎,地上有水我怎麼知道?說不定是大舅母容不下二舅母肚子裡的孩子,故意陷害我……嗚嗚嗚……我的臉還疼著呢,你們也不問一句,就知道罵我……」
林大姑被女兒哭得心煩意亂,「臉疼就把這教訓記牢了,以後少辦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