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做為萬相拍賣行玉辟邪一案的參與者之一,宋秀英的父親宋天翔受刑杖賠銀,活成了宣州城的笑話,受此事所累,宋秀英被退親,成為宣州城中被人熱議的,十七歲還未訂親的老姑娘。
宋家父女將這筆賬算在了沈戈頭上,恨不得殺了他。林如玉是沈戈的未婚妻,是宋家生意上的勁敵林家的女兒,是去年在趙錦歡的及笄宴上當眾打了宋秀英一巴掌的人,三仇恨疊加之下,此刻宋秀英見了林如玉,恨不得用筷子戳瞎了她的眼睛。
我讓你漂亮!我讓你得意!
林如玉看著氣成河豚的宋秀英,緩緩笑了。姐就是喜歡看你這幅看不慣我,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林如玉這一笑,直接把宋秀巖氣炸了。她咬牙切齒想罵林如玉:不過是尋了個無根無基的逃荒難民當女婿罷了,你得意什麼!
但話在嘴邊,宋秀英卻不敢罵出口。因為她母親好不容易才求了姨母待她進來,為的是讓她露露臉,儘快尋門好親事。
若在這裡再被林如玉扇一巴掌,她就真得沒臉見人了。
林如玉才不會被一個無所謂的人影響心情,她與二妹、表妹和趙家姑娘有說有笑,心情舒暢。今日是沈戈拜師宴上每一道菜,都是她與沈戈提前過來訂好的,不好好品嚐,簡直是對不起自己。
見林如玉帶頭孤立她,宋秀英氣都氣飽了,哪還有胃口吃飯。端莊坐著忍到筵席散後歸家,宋秀英氣得把屋裡砸了個稀巴爛,坐在桌邊哇哇大哭。
得知女兒在沈戈的拜師宴上被林家丫頭欺負了,宋天翔的臉黑成了鍋底,「養不教父之過,林康年,是你不仁在先,休怪我不義。」
「林家風頭正聲,你不要惹事。」其父宋磐瞪了一眼兒子,他們現在躲林康年還來及,去主動招惹他,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麼。
「林家這點風頭算什麼,待安王……」
「閉嘴!」宋磐嚇出一身冷汗,恨不得用手裡的茶杯把兒子的大嘴堵住。
宋天翔覺得父親小心過頭了,「父親,這裡就咱倆,怕什麼?」
宋家,早晚得敗在這個蠢貨手裡……宋磐氣得眼冒金星,「管家,將這畜生押去祠堂,沒有我的准予,誰也不準將他放出來。」
將逆子趕出去後,宋磐按著疼得一跳一跳的額頭,疼得渾身直抖。他顫巍巍地從小藥瓶裡道出黃豆粒大小的黑色藥丸,送入口中,半晌才緩過這口氣,睜開眼看著藥瓶裡僅剩的一粒藥,又頹敗地閉上了眼睛。
「老爺……」管家回來後,見到老爺這般模樣,十分擔心。
宋磐呻吟幾聲,「糧食備好了?」
管家低頭,「一百袋稻米已經裝船,今晚就可以送走。」
一百袋稻米能換回來一粒藥,一粒解藥可撐半個月,加上手裡這粒,就是一個月。宋磐心中稍安,「你親自帶著人去,一定要小心。」
「是。」管家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