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梣。”
“隊長。”雨梣偏頭回應,隨後兩人對視著,雙雙恍神。隊長這稱呼,就是中忍考試時沿襲過來的。
正戴抬頭仰望慰靈碑,一眾不熟悉的名字中,夾著藪。
“一別兩年,再見竟然成了個人名了,唉。雨梣,你來多久了?”
“五分鐘。”雨梣應了聲:“藪學長在奔赴砂忍戰場前,我見過他一次,當時他很開心,說終於能做一次隊長了,終於能……遇到危險時,由自己來掩護撤退了。”
正戴微默,這個烏鴉嘴。
他恍惚間回想起藪曾經待過好幾個全滅只剩他一人的小隊。
終於能由自己掩護?真是不新鮮的故事。正戴輕輕搖頭,不想去深究藪的過往,默默注視了慰靈碑一會兒,偏頭道:“雨梣,好久沒賭了,要不要來兩把?”
雨梣微怔:“好,去哪裡?”
“就在這裡吧,我們第一次賭的時候,藪學長也在。”
微風吹拂,正戴手上生出白色蛇鱗,勾手指向下輕敲。
一張賭桌,兩隻椅子,一個骰盅,三粒骰子。仙術無機轉生,第一次用在了這種地方。
雨梣愕了愕:“隊長,這還是忍者的手段嗎?”
“是仙人。”正戴笑笑:“坐。”
骰盅搖動,押大押小,賭術接近五級的正戴連取三勝,看著對面臉色平淡的雨梣,道:“連賭都沒法讓你開心起來了?因為藪學長?”
“……還有些其它事。”雨梣猶豫了下,道:“近半年來,我們族裡的孩子們,開眼的很多。”
正戴一怔,想起宇智波一族的這輪快樂試煉的內容,教導反對戰爭的學堂,戰爭開啟,也是宇智波收穫的時分了?不過從另一種意義上說,開眼的多,也就意味著宇智波一族戰死的也並不少。
“傷亡很重嗎?”
“還好,但是……我覺得…快樂試煉…不對!”雨梣幾字一頓。
嗯?正戴抬頭看她。
雨梣默了默,緩緩道:
“你知道嗎,隊長,從第一個陣亡的族叔誘使四個孩子開眼後,族裡的氛圍就隱隱改變了。
而當第二名戰死者出現,誘使五個孩子開眼後,很多人竟然開始期待第三名、第四名犧牲者出現。
他們把這看做傳承,看做一代更比一代興盛,甚至偶爾有噩耗傳來時,除了那人的朋友親人,其它族人竟有些在偷偷高興,因為他們有孩子在等待開眼!
這樣不對,犧牲的族人,不應該淪為道具,我很難想象那些孩子知道真相後會是什麼反應,是會感激?還是仇恨?恨敵人,這和反對戰爭的初衷又自相矛盾,恨家族……”
雨梣停止講述,漆黑的雙眸中滿含擔憂,搖了搖骰盅:“我很慶幸自己接受的快樂試煉,只是賭博。”
正戴沉默片刻,當初的他只是覺得宇智波一族的快樂試煉有些不妥,卻又不知道不妥在哪。
經歷得多了,他大概找到了答案:建立在謊言上的終難長久。
快樂試煉的快樂,是謊言,最終剩下的恐怕只有仇恨,終有一日會如火山般爆發!
正戴起身:“放心吧,雨梣,你們這輪快樂試煉要中途停止了。明天我會去戰場,終結這場戰爭!”
雨梣微怔,亦起身道:“那就拜託了,隊長。至於我們族內的快樂試煉,交給我來想辦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