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
木界大陣被破,梁旦臉若死灰。他在這個時刻感到了恐懼,對武者的恐懼,或者說對謝韜的恐懼開始從他心裡萌芽。他打消了原本所有的盤算,現在他只想遠遠逃離。
煉氣士想走,應該沒有武者能攔住吧?
他御器而起,向遠空衝去,但身後隱隱的破空音,讓他渾身僵硬,一面催動法器儘快逃離,一面扭頭看了眼。武者確實不能飛,但是一跳可以達到幾百米高度,而且速度快得如同離弦之箭。
梁旦強迫自己冷靜,御使法器往更高空飛去,果然,謝韜在劃出一道拋物線後,被迫下墜,落在地上抬頭看著他。他冷笑著發出狠話,「謝韜,十玄門與你謝家的樑子算是結下了,你等著,我不信你的子孫個個都擁有你的武道修為!」
「哦?」謝韜蹲下身去,從地上撿了塊石頭,掂了掂,然後輕輕地甩出去。
這塊石頭如同流星般劃過天際,「噗」一聲,洞穿了梁旦的胸骨,於是那狠話就成了他的遺言。
謝韜負著手,轉身看向追上來的齊衡,「老傢伙,我開始正視你了。」他對於對方的還有勇氣跟他鬥下去而感到欣賞。
齊衡的眼中露著一種悲哀之色,「謝韜,三十年前我們最後一戰,你是不是留手了?」
「那時候你還是歷國的守護神。」謝韜只用了一句話來解釋。你還是守護神的時候,我絕不會殺你。
「我明白了。」齊衡慘笑一聲,「謝韜,讓我們結束這一切吧……所有的鬥爭,所有的恩怨,這是我最後一招了,我希望你不要留手。」
「我會的。」謝韜淡淡說。
齊衡調整呼吸,暗藍的幕布顯現在半空,他騰空而起,在這暗藍幕布下,一頭稀疏的灰絲輕輕地搖盪著,仍然是點點的星辰閃爍起來。
「滄浪第七式·隕星。」
此次卻有不同,那就是齊衡的身體燃燒起來了。一種星辰般的火焰,在他身上燃燒,從他難得清明的眼睛裡,你可以輕易感受到,這燃燒的正是他的靈魂。
某個瞬間,整個星海都壓下來了,大地一片喧囂沸騰,而這喧囂沸騰又被某種可怕的重力鎮壓。這一招,彷彿囊括了滄浪訣前六式的全部特性,而齊衡自己,正是那顆隕落的星辰。
望著如此瑰麗的情景,謝韜緩緩嘆了口氣,似有一絲真實情感流露。誰沒有過少年鮮衣怒馬的時候呢?誰沒有三五成群呼朋喚友的時候呢?在那個時候,他和齊衡還是朋友。..
「齊衡,」他的神情嚴肅而且認真,他的手伸出來,由掌變為了拳,然後打出去,「讓我送你一場國葬。」
「摧心掌·拳。」
彷彿為印證他的話語,拳出,如有「禮炮」響。
隕星轟然爆碎,星海如同受到了層層震盪的衝擊波,一寸寸裂開破碎,最後化為烏有。餘波擴散開來之時,齊衡已從這個世界上完全消失。
黃啟明等人趕到時,只看到謝青雲一腳「震踏」廢了雲翟,他們是來幫忙的,但是看現場情況,需要幫助的似乎是雲翟。
「他身上纏繞的是什麼?」連亭山吃驚地看著。
霍璽現在在考慮的是要不要救雲翟,他看了眼黃啟明,「黃院主,若是讓雲翟死在這裡,青雲道友勢必要得罪九仙域,日後仙途恐怕不暢。」
「青雲道友有權決定自己和誰為敵。」黃啟明不為所動。
霍璽眉頭微皺。
「等等,你們看!」連亭山突然叫了起來。
於是他們就看到雲翟變成了一個女人,他當然是個十足十的男人,只不過翡翠玉佩裡的意念,生生變幻了他的模樣。
「是她……」霍璽臉色微變。
黃啟明看到三個巡夜人的表現,目光一閃:「莫非她便是九仙域之主?天底下最有權勢的女人?」
「重霄神界通天柱上九雷宮,住著一位權傾天下的九凰仙君……」連亭山喃喃道,「傳聞她平生最喜美男,修行界流傳,雲翟被貶是因為他和另一個女人生下了孩子,儘管如此,這位帝君卻只是把他驅逐而已。」
霍璽面色古怪:「重霄神界有兩種特產:一個是渡劫法器,一個是面首。這位帝君的後宮怕不下三千位,都是從各界物色的美男……她要什麼男人沒有,對雲翟倒是頗為鍾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