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
唐坦夫伏案書寫,府丞李叔夏與食客張澤瑞各立左右。
“武者,姓謝,但他絕不是西京來的。”唐坦夫道。
“為何?”李叔夏奇道。
唐坦夫頭也不抬地說:“謝氏祖訓,凡宗族子弟,皆不可修方士之術。大曆以武立國,本官祖上亦是大族,雖今凋落,倒還知道這個事情。”
方士之術便是煉氣士之術。
李叔夏笑道:“其實他倒也算不上武者。”
張澤瑞道:“他如果不是武者,如何一拳打壞我的傀儡?”
“你那傀儡本就強弩之末,”李叔夏淡淡道,“他若是武者,那一拳灌注內力,不但傀儡,你也將成肉糜。”
張澤瑞咋舌道:“武者這樣可怕?我怎麼從沒聽過?”
唐坦夫道:“本朝太祖為武道大師,大曆立國方今不過一百五十年,自然沒什麼名氣可言。”
李叔夏點頭道:“惜巔峰止於武道大師,再無路可走;且練武多傷身,活不長久,下九流術而已。”
唐坦夫停筆,不悅道:“武道堂堂正正,傲骨嶙峋,沒有你說的那麼不堪。”
“下官失言了。”李叔夏連忙致歉。
唐坦夫吹乾摺子,塞到信封裡,只當做沒有發生過不愉,道:“怎麼說,你們覺得他是不是那人?”
李叔夏道:“還不能肯定。”
唐坦夫眉頭皺起,冷冷道:“是你們說設宴可知,本官才陪著你們胡鬧,現如今卻為何沒有結果?”
張澤瑞痛失飛行法器,正煩悶難當,聞言氣不過,囔囔道:“話不是這樣說的,唐大人,煉氣士的事你知之甚少……”
李叔夏抬手打斷他的話頭,輕輕瞪了他一眼,然後道:“大人,其實是否是他,無關緊要,直接殺了豈非一了百了?”
“那可不成!”唐坦夫怒目一睜,“若他不是來查我的,豈能無故加害我女兒的救命恩人?”
李叔夏嘴角隱晦地一勾,嘴上卻貼心道:“既如此,把他留在府中多住,下官自會監視他的行動。”
“只好如此了。”
唐坦夫把一摞信件推到案前,目光幽幽閃爍,“月圓在即,有勞二位多多出力。”
“未敢懈怠。”
李叔夏與張澤瑞對視一眼,皆露詭異笑容。
……
夜晚。
謝青雲剛到綠緲園,就被一個少年撲上來,只是少年這回滿面崇拜之色,“謝大哥,聽說你擊敗了張澤瑞?真是太好了,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一副誰都欠他錢的樣子,謝大哥好厲害啊!”
這麼快就有小迷弟了……謝青雲分外受用,但很矜持,“僥倖,僥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