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白唐這時候應該衝上去救人,而不是跟自己在這裡看熱鬧。
白唐伸手戳了戳那與墨赦一模一樣的黑色人臉,聲音裡無波無瀾,道:“他們可以的。”
宗長明鬱悶的要吐血,見著來了個曾經一起同生共死過的熟人,當即叫道:“白唐,快,快幫忙。”
白唐笑嘻嘻的拍了一下那宗長明畫出來的黑色人影,立馬就將那人影拍散了,他腳下用力,人就從空中落到了地上,“宗叔,你好端端的畫他幹什麼?還畫的不怎麼像,嗯,畫功不行啊。”
神特麼的畫功不行!現在是講這個的時候嗎?!
宗長明被這死小子氣的幾乎厥過去,他額角都是冷汗,之前繪製的墨赦人像消耗了他大量精力,直到此刻他的手都還有些抖。
“死小子,別廢話,快去,別讓那螟蝗翻身!”
白唐大拉拉的一擺手,道:“用不著我,他們能收拾,唔,不過說起來,這東西好像比我們之前遇見的弱多了。”
“它周身的‘禁惡之黑’被啟用了,剋制了它的力量。”
墨赦也從高空下來,站在他們身前,聽見白唐說話,自然介面道。
白唐在腦子裡過了過“禁惡之黑”這個概念,然後就……過了。
螟蝗生於血腥之地,身上多罪惡,估摸著是這東西之前就被人收服過,還在它身上種植了“禁惡之黑”,不過之前那霸王螟蝗與“禁惡之黑”中有一種微妙的平衡,但地府三尾獅子印的出現,讓陽間氣場紊亂,陰重陽衰,它又在離三尾獅子印這麼近的地方遊蕩,吞人血肉,所以自身力量強過“禁惡之黑”的增長打破平衡。
所以,墨赦他們遇到的那個就是完全壓制“禁惡之黑”狀態的它,現在,那被不知道誰拔高了一截的“禁惡之黑”又重新出現,剋制了它的力量。
所以,宗長明他們打敗的雖然難,卻並不難理解。
白唐雖然不清楚細節,但大致一想,也能猜個大概,也不細究,只與墨赦站在一邊,看著那邊的即將收尾的交戰,腦子裡盤算著怎麼從他們這裡獲取些資訊。
墨赦顯然不願意同這些人一起行動,蘇毓秀還是要留給宗長明一夥的,但據墨赦說,鬼木林分叉無數,藏著無盡鬼魅,根本就是有進無出,他們應該走不出去啊。
他退後一步,跟墨赦咬耳朵,道:“墨墨,這從天而降的鬼木林,有什麼辦法穿過去嗎?”
墨赦道:“他們的話,陰鬼領路。”
白唐唔的一聲,心說這個辦法倒是簡單,對他和墨赦來講,任何分叉迷障在他們眼裡都等同於無,那些詭異的黑木就只是在他們前進的道路上新增了一道風景,但對面前的這些人來講,要馴化一個原本鬼木林裡的幾乎沒有人性的陰鬼,還要讓它引路,這個聽起來,頗有挑戰性啊。
就在此時,卻聽墨赦淡淡道:“鬼有鬼道,人有人道,他們有辦法。”
說話間,那邊的戰鬥已經落下帷幕,吞吃了許多人的螟蝗被陶建收緊了那黑色的罐子。
幾乎瞬間,陶建就撲在了地上,洪中那高大的獸形也恢復了人體,死狗一樣癱軟在地上。
現場一片狼藉,白唐還好心的幫助他們清理現場。
第一縷陽光終於灑了下來,那些還躲在遠處窺伺的陰魂紛紛躲進了最後的黑暗裡,在黑夜裡拼命扭動身軀的鬼木柔弱的垂下了枝條。
空氣開始變成靛青色,那條特意被鬼木讓出來的道路又緩緩的閉合了,上面也重新長滿了鬼木。
魏國勳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看著滿地的鮮血,臉色格外難看。
宗長明還勉強能睜眼,陶建已經徹底閉上眼睛,氣息衰弱到了極致。
白唐幫助他們將重傷垂死的軍人從那些鬼木的枝條下拖出來。
於紅靖也隨後而來,默不作聲的加入了清理戰場的行列,用天師門的符咒幫助那些受傷的人暫時止血。
劉正邪帶著蘇毓秀來的最晚,那個嬌貴的女明星看到那樣血腥的的場景,只嚇得渾身哆嗦,眼睛裡的驚駭似要滿溢位來。
劉正邪罵了一聲,立馬就加入了救援中。
半個時辰之後,現場的血腥已經無聲無息的滲到了地下,晚上死去的人連白骨都沒有剩下。
白唐手腳麻利的將還活著的人集中到一起,看著那些殘兵,有些發愁。
身處危機,沒有人敢真正的睡著,都只進行了短暫的休憩,就又開始整肅行囊。
魏國勳臉色發青,泛出死亡一樣的死灰色光澤,卻還是被傷勢較輕的軍人扶著站到了墨赦面前。
“墨大師,我是國家陸軍駐南澤省三十六團魏國勳,現在以國家的名義,邀請您跟我們同行,協助我們完成這一次的護國任務!”
墨赦收回凝注在白唐身上的視線,將目光轉向一身鮮血的軍人,漠然道:“我拒絕,我有我的事。”
魏國勳眼神裡有格外犀利的光,猛的喘了一口氣,道:“那麼,請你在兼顧你的事情的同時,為那些無辜的人出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