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幾個刺目的探視燈從玻璃穿透進整個屋子,不斷的在屋子裡掃視著,明晃晃的光圈時不時的在江復庭和身後的人臉上掃光,最後又聚焦向宋明輝和安安的身上。
外面依稀傳進來警察的說話聲。
“人質是小孩。有三個大人在對著!”
而就在這個時候角落裡的電梯再次“叮”一下,離去不久的那個保鏢正拖著一個箱子一點點的從電梯裡緩步挪出來。
江復庭的瞳孔沒忍住收縮了一下,這裡面是宋成?已經死了?
他忽然有些說不出的沉悶感,如同那個箱子壓在了自己的身上。
畢竟自己和宋成做了三年的同學,之前還可以到處耀武揚威,趾高氣揚的人,就這麼安靜的躺在箱子裡面。
宋明輝在看到保鏢將箱子拖出來的時候,先前還狠厲的眼底逐漸的瓦解掉,滿是痛苦的看著那個沉重的箱子。
“我們走。”在保鏢走到宋明輝身邊後,宋明輝收起了剛剛暫時的哀傷,一副魚死網破的樣子,抓著刀子的手用力了幾分,時不時的刮到安安,那把刀子早就染上了一層淺淺的紅色。
“安安!”李凝如驚懼的叫著,見勢拔腿就要往宋明輝那邊靠。
“你別過來!要是過來,我馬上割下去!”宋明輝被李凝如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刀把用力的壓下去幾分。
安安雖然一直一聲不吭的,但那張小臉開始愈發的蒼白,他動完手術從來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一直被逼著到處顛簸,身體根本沒有恢復過來,此刻又在這麼刺激下,呼吸都有些微弱下來。
“我不動,我不動!你別傷害他。”李凝如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著,“您放開他好不好,安安身體不好,再這樣下去他真的快不行了!”
宋明輝對著李凝如的懇求依舊無動於衷,抓著安安不停的往門外退去。
就在大門要被開啟的時候,江復庭的身邊響起白唐清亮的聲音:“你不想救你兒子了嗎?
這話像是一道救命符迴盪在這個空曠的屋子裡,宋明輝緊繃的身子果然緩和了下,迴歸了些理智,看著他。
但下一秒他的理智又快速被兇狠吞噬掉了:“白天師,你在跟我說笑呢?我兒子活的時候你不救,我兒子現在死了,你告訴我說救我兒子?”
“他還沒死。”白唐不慌不忙的踱步過去,從容的說著。
“白天師,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我昨天晚上親眼看到阿成死掉的!我難道連活人死人都分不清楚嗎?”
“那就換句話,你想不想他活回來?”
這句話在宋明輝腦子裡轟然炸了一下心裡有什麼動搖了一下,他眸色一狠,喃喃了下,隨即抬頭叫道:“你在開我玩笑吧,我兒子死了那麼久,在棺材裡又待了那
麼久,你告訴我能活?”
白唐無奈了下,“可以。你如果不信,棺材放這,我嘗試一下,反正對宋先生來說已經死了的人,我隨便怎麼試也沒什麼影響了。”
江復庭有些擔憂的看了白唐一眼。
白唐衝著他怡然的挑了個眉,一副心裡有數的樣子。
“好!那你試,別想著故意浪費我時間!”
“放心吧,我還不至於為了個面子砸自己的招牌。”白唐淡然自若的說著。
隨著他沉穩走過去的步子,宋明輝臉上的陰狠一點一點的被對宋成的思念和關切取代。
白唐輕鬆的揮了下手,看起來實沉的蓋子被他輕而易舉的掀掉,而就在開蓋的一瞬間,江復庭感受到一股濃烈又霸道的黑氣,從棺材裡不斷的湧出,幾乎要滲透了整個空蕩的屋子。
“嘖嘖。”白唐淡漠的看著,不禁有些同情躺在裡面的宋成。
其他人還不明白他這反應是什麼意思,只有江復庭知道,他原本以為自己曾經在江朝身上看到的黑絲就已經夠讓人頭皮發麻了,但是宋成身上鋪面出來的黑氣,才是真正的讓人駭然。
裡面數十種濃郁的黑氣交雜在一起,不斷侵襲著宋成的魂魄,儘管這些黑氣本身沒有惡意,但是纏的久了,會自動沾走人體內的精魄,更別提這些黑氣本身就是對他滿懷恨意的。
白唐抬了下眼,對著此刻滿眼對著他抱有最後一絲期望的宋明輝說道:“我先說好,救是可以的,但是傷及根本,救回來恐怕……”
對上宋明輝那濃厚的期盼,他沒有說完的話又不禁嚥了下去
江復庭有些疑慮的看向白唐,想知道他後面沒說完的是什麼。
“沒事,只要能讓他活回來就行!”宋明輝第一流露出這樣的迫切,放下身段說道。
白唐看了他一眼,“先說好,一命換一命,你讓你兒子醒來,你放了你手裡的小孩。”
宋明輝沒有任何猶豫,當即不假思索的應下:“好。真能救回來怎樣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