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只知道,這個被撿回來瘸了腿的啞巴,腳忽然好了,不僅能蹦能跳,還能腳下生風,估計比在場的所有人都跑的更快。
底下慢慢浮起的躁動並沒有阻止江復庭的行動,他更加冷靜的凝視了魂幡片刻。
上面纏繞的怨靈什麼型別都有,除了鬼氣還有亂七八糟說不清的死氣和怨氣,世間各種幽暗的氣息全都大雜燴似的攪和在一起,硬是融成了比黑色還渾的大染缸。
光是看著,他頭皮都下意識的發麻。
長生派這麼多年來究竟是幹了多少見不得人,喪心病狂的事情,才能收集到這麼多陰邪之氣。
魂幡上無數的惡鬼像是嗅到了不一樣的生人氣息,轉而變得比剛才更加興奮。
之前在吳秀娥的手裡還巍峨如山,撼動不了絲毫,這會自己激動到不斷嘶鳴,旗杆時不時地顫慄著。
翻湧的氣息在裡面惡靈亢奮的催動下,像一陣狂風直接劈頭蓋臉的朝著江復庭湧來。
他眼底一沉,但轉而想到如果魂幡真的有什麼致命的危險,白唐斷不可能隨意囑託給他。
於是,不再多做遲疑,他伸手直接抓住旗杆!
自身的力量和魂幡裡的邪氣撞擊在一起時,旗杆像是當頭被空中落下的雷霆劈中似的,劇烈一抖,隨後發出刺耳延綿的悲鳴。
聲聲悲鳴蘊滿了各種說不盡的愁苦和悲愴,淒厲的嘶吼有如鐮刀架在了身上,見證著自己的剝皮挖骨,疼痛無比。
無盡的哀嚎聽得人心神大亂,人人的腦海裡像是莫名被點起了一道無名之火,肆意的燃燒和蔓延,吞噬著他們僅有的微不足道的本能。
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村民,眼裡漸漸渾濁,失去了自我思考和判斷能力。
吳秀娥當即扔出幾張符咒擋住了惡靈的絕地反擊,臨時架起了一個防禦的結界。
她的雙手因為恐懼而不斷的顫抖,看向江復庭的面容只剩下驚駭,怎麼也壓不回去。
控制了魂幡那麼多年,她
從未見過魂幡這麼興奮,不論是戰鬥還是防禦,都是那麼不冷不淡的。
唯獨現在,彷彿看到了難得一見的靈丹妙藥一樣。
這個傢伙到底做了什麼?!
同樣驚駭的還有此刻抓住了魂幡的江復庭,他雖然面無波瀾,但藏在他身側抓著魂幡的手抖得都不像是自己的。
那隻手痠軟無力,此時此刻被汗水浸溼了大半,就跟剛在溪水裡徒手來回遊了好幾遍差不多。
手臂上和額前還時不時的傳來針扎般的刺痛,面板刺痛的地放還在不斷跳動,好似要炸裂開。
雜亂的陰邪氣息挑中了他此刻的衰弱點,源源不竭地往他身上攻擊。
江復庭沒有急於拔杆,而且吳秀娥剛剛在杆子上吃了個大虧,這次倒回歸了幾分理智,沒有再貿然前進,也給他多爭取了幾秒喘息的機會。
旗幟不知覺間舞動的更加厲害,短短几秒,魂幡在他手裡的分量重了好幾分,好似一直在加倍速度往裡面灌鉛一樣。
無數的魂魄全都爭先恐後的往他手心這邊積湧,各種不同的情緒,雜念,想法甚至包括記憶一下子聚成一個炸彈,在他腦子裡“轟!”一下全部炸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