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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漢騎北來擁鐵戈 38 士誠

楊萬虎大失所望,倒回本位,看看帳內,望望帳外,百思不得其解,喃喃道:“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狗日的王士誠哪兒去了?”順口補上一句,“怪哉,卻也蹊蹺。”

王士誠的下落至此成了一個疑案。很多年後,山東地方興起了許多種的民間傳言,或者有說他戰死攻城當夜的,也有說他其實沒有死,因為他仁厚有德,天不忍殺之,助其逃出了清州,後來遁入空門,做了和尚。

事實的真相如何,也許永不會有人知曉。

人們眼見的,清州之戰過後,王士誠銷聲匿跡,蹤影全無,從此再沒有一個見到過他。城頭變幻大王旗,益都城頭,代表王士誠的“王”字大旗緩緩落下,斗大的“毛”字迎風升起。然而所有的人,每一個全都知曉,推出來的不過是個傀儡,那個毛字的後邊,站著的卻是個鄧字。

雨停了,太陽出來了。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曾經的雄心壯志雨打風吹去,誓師校場的豪情彷彿還在,轟轟烈烈的聯取大都形同一場鬧劇。贏得勝利的只能是野心家,亂世裡,絕沒有適合過度寬仁者生存的土壤。

陳虎親率大批的援軍,橫渡渤海,在隨後的月餘裡陸續抵達益都。

依照先前與田豐的約定,益都以西歸田豐,益都以東歸鄧舍。山東的戰略要地,東邊沒多少,西邊的泰安可謂最重要的一個。

泰安有泰山之險。山東丘陵以泰山最高,所謂“山東形勝,莫若泰山。泰山之形勝,萃於泰安”。泰安北阻泰山,南臨汶水,介齊魯之間,為中樞之地,由此縱橫四出,掃定三齊,均成高屋建瓴之勢。可以這麼說,得泰安者,得山東。

“此地絕不能由田豐得之。若落入其手,則我益都便要時刻處在他的威脅之下,且我軍以後也勢必難以向西寸進。”

“協約上這麼定的。怎麼辦?”

“泰安原本誰的轄區?”

“陳猱頭。”

“咱不去取,他來主動求附,這不就行了麼?”

“主公的意思是?”

“叫陳猱頭來。”

益都城破當夜,續繼祖逃回家中,帶了家眷,又折去王府,想護著王夫人一起殺出去。王夫人沒同意,不願意走。鄧舍早透過李首生給她送去了一封書信,保證不會傷害她,請她放心,並且請她幫忙勸勸續繼祖。

一樣給了保證。只要續繼祖肯投降,官位、地位統統不變,不但不變,還會有升。給了兩個選擇,要麼益都平章,要麼海東右丞,這兩個位置隨他挑。

續繼祖半信半疑,王夫人一力說服。好容易說動了他,最終放棄了逃跑的打算,改而投降鄧舍。他一降,就等同半數以上的益都軍降。同時,陳猱頭、高延世先後被郭從龍、李和尚、胡忠等擒獲。郭從龍擒獲了陳猱頭,李和尚、胡忠併力拿下了高延世。他兩人見大勢已去,鄧舍遣出小毛平章出面勸降,又見續繼祖也降了,乾脆也就投降。

陳猱頭此人,忠貞或許比不上田家烈,但是一個非常堅定的人,特別仇恨韃子,也虧得鄧舍派了小毛平章來勸降,且海東軍往日殺韃子的態度也極其的堅決。要不然,他會不會降還真在兩可之間。

投降後,鄧舍對其十分的禮遇。這會兒,命人傳他上來,不多時,陳猱頭來到。

“殿下召末將,不知何事?”

陳猱頭才投降,心有不甘,話語中帶著點生疏語氣,也不肯叫“主公”,只呼“殿下”,跪拜地上,馬馬虎虎地行了個禮。鄧舍毫不介意,親手把他扶了起來,笑道:“正有一樁大事,需得勞動將軍大駕。”

“殿下請講。”

“今我已得益都,花馬王欲問我要以東地面。”

“那便給他。”

“給他自然無妨,我之意本就不在山東。只是為小毛平章計,……。”

“殿下何必還如此說?誰人不知,這益都明明已經是殿下說了算的。”

“哈哈。將軍快言快語,豪爽人也。”

“殿下叫俺來,究竟為的何事?請不要繞彎子了,直言相告就是。俺如今既然已降殿下,即為殿下臣子。不論什麼事兒,只要俺能做到的,必定不辭。”

“只是為益都計,以東的地面都可以給他,唯獨一個地方不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