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盾兵開道,荀馱帶領計程車兵,已經浩浩蕩蕩的衝到了距離白牆不足十米的位置。人群中有數十個士卒一組,扛著雲梯就往白牆上搭。然而才剛剛衝出盾兵的保護範圍,肩扛雲梯的將士就被城樓上密佈的箭矢射成了刺蝟。
黔國將士如割麥子一般一茬茬倒下,但很有就有人接過之前的任務,繼續扛著雲梯朝白牆衝來。
城樓上的蕭辰有些麻木的看著這一幕,一顆心都在此時變得冷漠了許多。
戰場本來就是殘酷的,在這裡,常人眼中的人命如山根本不存在,死亡,就和喝水吃飯一樣,再平常不過。
第一架雲梯終於是搭在了白牆之上,而單就是這一架雲梯,黔國的將士就起碼付出了上百人的性命為代價。
黑甲軍幾乎根本不需要蕭辰指揮,僅僅是在雲梯搭上城樓的下一刻,便有人將早已準備好的落石順著雲梯狠狠砸了下去。
原本想依靠著雲梯登牆的黔國士兵,迎來的卻是一塊又一塊冰冷而沉重的石頭。
但戰爭是有進無退的,哪怕明知道前方是死亡,他們依舊要義無反顧的向上爬去,這幾乎是刻印在軍人骨子裡的規矩。
還未上白牆,便有上千人死在了白牆下,雨又大了一些,可密集的雨點依舊是衝不散瀰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
用人命堆疊的情況下,白牆上已經搭上了十數條雲梯,落石也無法阻礙這群視死如歸的黔國將士,一些人終於接近了白牆頂部,可迎接他的,卻是數條等候多時的長槍。
那些剛上城樓計程車卒,幾乎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黑甲軍用長槍捅成了馬蜂窩。
戰到這個時候,黔國士兵的傷亡,已經來到了驚人的三千多人。
一名士卒狼狽不堪的跑到荀馱跟前,驚慌失措地道:“將軍,不能再這麼衝下去了,再衝,兄弟們就都死完了。”
“混賬!”
迎接那名士卒的,是荀馱狠狠的一劍。
一道血線在夜空濺起,荀馱手持長劍怒喝道:“誰再敢言退,再敢亂我軍心者,立斬不赦!”
有了那名士卒的前車之鑑,剩下的黔國士兵再沒了撤退的念頭,只是悶著頭一個勁兒往前衝。
橫豎都是一死,往前衝死了是烈士,往後退死了卻是孬種,這對這些在戰場上賣命的兒郎來說,榮譽已經是他們最後的慰藉了。
可這場戰鬥的結果早已是註定的,有白牆為依託,加上黑甲軍本就是優中選優,戰力本就不俗的黑甲軍在以逸待勞的情況下,這一萬士卒就彷彿是前來送命的一般,十數條雲梯上鮮血淋漓,凡是踏上白牆之上的,最終都落得了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可儘管如此,荀馱卻依舊在不管不顧的衝鋒,憤怒此時已經佔據了他的大腦,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拿下永安,殺死蕭辰。
可隨時而來的結果就是,原本一萬的黔國士兵,傷亡很快過半,這種時候,哪怕是這些士兵全部攻上城樓,也絕不是黑甲軍的對手了。
葉知初身旁的戈木看到這一幕,頓時有些心急地道:“元帥,不能再進攻了,再進攻將軍手裡的人就全部折在那兒了!”
葉知初神色依舊,似乎對眼前的結果並不意外。
他的確沒想一戰而定乾坤,荀馱的失利是他想要的,可正如戈木所言,他也不能任由荀馱將那一萬人盡數折在永安城外。
揮揮手,葉知初淡淡道:“傳令,鳴金收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