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相府裡來的這位宮女,叫瑞香。她進了寢殿伺候李如意起身,見李如意神情嫵媚動人,便笑問:“娘娘昨夜與皇上可是睡得很好?”
李如意任瑞香給她更衣,手臂輕抬,高貴優雅,道:“經此一事,讓本宮想明白了很多,又有瑞香在本宮身邊,能重拾皇上昔日恩寵,的確指日可待。皇上是男人,只要是男人就會喜歡溫柔鄉,相信不假時日,皇上的心一定會重回本宮身邊的。”
“娘娘說得極是。”
天氣越來越寒涼了,儘管清晨很早,便有燦得發金的陽光在薄霧的籠罩下灑滿整個院子。葉宋每天一早就會個葉修去教練場,直到傍晚才回來,漸漸又重新過上忙碌的日子。有時百里明姝也會跟著一起去,慢慢和軍營裡的那幫渾身臭汗的男人熟絡了起來。畢竟百里明姝是葉修的妻子,身份又有點特殊,大家都悠著點,不敢像和葉宋開玩笑那樣跟百里明姝開玩笑,就劉刖膽子大點兒,說的也多點兒。
百里明姝知道葉宋心裡有事,但什麼都不挑明。有些東西,只有她自己想明白了才是真的明白了。
回去的途中,見家門口停留了一輛馬車,馬車是市面上常見的樣子,但車簾、以及前面的兩匹馬,都是不凡之物。百里明姝看了看葉宋,見葉宋的眉頭卻微微地蹙了起來,她便莞爾道:“新近王上時常來找你,可也不見你為此開心一些。”
不等葉宋回答,她就徑直從馬上跳下,先一步進了屋。
葉宋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了一遭,渾身不得舒暢。她隨後也下馬進了門,直入廳堂,就見蘇若清靜靜地坐在廳內,已經飲了半盞茶。她站在門口,看著他清淺的模樣,與他黑衣一樣色澤的髮絲,流瀉在衣襟上,柔軟的衣角剛夠沾上地面。
蘇若清抬頭,看見門口逆著暮光的薄影,放下手中茶盞,清然一笑,雙眼彎了彎,瞳孔裡有天邊紅霞的金色的光暈散開,眼中神采絲毫不比蘇靜那雙桃花眼遜色。葉宋心中陡然猛跳了兩下,她想,她可能永遠都會戀著蘇若清的這一面純粹的白。
蘇若清道:“你回來了,我也是剛到不久。見你這**僕僕的樣子,在教練場那邊應是很累吧?”
葉宋心裡有些異樣,還從沒聽蘇若清這般關懷地問她話,但一時說不出來具體是什麼感覺。從前蘇若清對這些從來不會問,但葉宋清楚得很,他是懂自己的。他之所以什麼都不問,只是由著她順著她寵著她。現在蘇若清突然換了一種方式,倒讓葉宋覺得很不自在。
葉宋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臉,臉上流過汗,教練場裡沙塵又大,因而摸到滿臉風沙的痕跡,故作不在意地揚眉說道:“還好。”
葉宋正要抬步進去時,英姑娘不曉得從哪個地方躥了出來,歡天喜地地拉著葉宋的衣袖,道:“葉姐姐你總算回來了!你和大嫂子不在家的時候,我跟葉青都無聊死了!”她瞅了瞅廳中的蘇若清,臉色又有些垮了下來,“搞什麼嘛,怎麼老是往這裡湊。”
“我覺得你在沒有摸清一個人的底細前,還是有禮貌點的好。”葉宋如是道,但也沒有要訓斥她的意思,見她癟了癟嘴,便似笑非笑地勾唇,“怎麼個無聊法,要是無聊你還可以去吃點心啊,點心鋪子的老闆不是給你特惠麼。”
英姑娘道:“我今天已經去了啊,吃得老闆臉都鐵青了。只不過……我去找蘇哥哥玩,發現找不到他。”說著就幽怨地瞥了一眼蘇若清,“自從他老是來找葉姐姐後,蘇哥哥就像消失了一樣。你真的一點也不擔心他嗎?”
葉宋垂下眼簾,嘴角的笑意緩緩消失,抬步跨進了廳門,若無其事道:“有什麼好擔心的,他一個大活人,不會真的消失。況且他又那麼忙,怎會你隨時想找就能找得到。”
英姑娘在身後睜大了眼,聲音裡夾雜著濃濃的失望,道:“葉姐姐,你怎麼能不緊張。我發覺你變了。”
葉宋停頓了下來,側身看著她,半眯著眼,道:“嗯?我哪裡變了?”
英姑娘指了指蘇若清,剛想說出一些任性的話時,百里明姝的聲音就在不遠處的廊腳下傳來,她將這邊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道:“小英子,你的蛇跑出院子了,咬傷了兩個人,再不去看看,就出人命了。”
英姑娘忿忿的,還想再說什麼,百里明姝一聲怒喝:“還不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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