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官,還記不記得之前是怎麼就被人控制了心神的?“
增壽在岑蓮官耳邊問。他故意找好角度,說話時嘴唇幾乎貼在她的耳邊,他看著小女孩的耳朵紅了,緊接著整張臉都紅了。
增壽判定,這小女孩體內的邪靈應該是被驅散乾淨了。
因為那些邪靈佔據岑蓮官身體的時候,她看向自己的眼光充滿了厭惡和痛苦,但是現在,雖然僅剩下一隻眼睛,可目光裡滿滿的都是愛意和信任,言語可能作假,身體是誠實的。
“我記不清了。”
岑蓮官搖搖頭,“一想起那些事,我就頭疼。”
說著用力往增壽懷裡蹭。
增壽被她拱的胸口疼,只好安慰道:“沒事了,過些天就會好了。”
“蓮官,蓮官。”
岑國璞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增壽急忙鬆開懷裡的溫香暖玉,岑國璞由岑十三扶著走進來。一眼看到坐在榻上的女兒巴掌大的圓臉,大半張臉都被紗布包著,只露出一隻圓溜溜的黑眼睛靈活極了,像是水中落下一丸黑水晶,滴溜溜地轉。
這正是他熟悉的女兒,清純機靈,眼神活泛,敢說敢做。
岑國璞老淚縱橫:“蓮官,你受苦了。”
他走到近前,看女兒面色平靜,鬆了口氣:“蓮官,你……”
“爹爹,我很好,大人說等我傷好了就和我成親呢。”
一聽到岑蓮官叫爹爹,岑國璞長長地出了口氣:“蓮官,我的好妹陀,你真的回來了。”
之前那侵佔岑蓮官身體的孤魂野鬼騙他說使用的是江湖上的易容術,真正的岑蓮官已經被天聖教的人關押控制起來,只要他聽話,就可以保證岑蓮官的安全。
其實上次遇刺,岑國璞並沒有受到多大傷害,一直裝受傷嚴重,是因為他想借著這件事,將天京城的水攪混了,讓水下的一切都露出真面目來。之前還在戰場上,對岑九他是完全信任的,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岑九拼著一條命幫他打下多場硬仗,可是在進入天京城前夕,兄弟二人之間就產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
岑九要殺進城,大肆燒殺搶掠三天。岑國璞一直自詡是儒將,愛國護民,劫掠城內天聖教匪徒的財物他是認可的,但對普通民眾大肆劫掠,他認為有違君子之道。
“狗屁君子啊,大哥,這七年,跟著咱們一起出來的鄉親子弟,有多少人不能回去了?他們把腦袋別褲腰上圖個啥,就是錢啊,江南富庶繁華之地,進城不搶上三天怎麼對得起這些兄弟?”
岑九堅持自己的意見。
“天聖教財物你可以為所欲為,城內白姓不可妄動,我們是官軍,不是土匪。”
“好了,好了,不搶就是。”
哪想到岑九陽奉陰違,城破時,是他的軍隊首先進城的。
岑國璞則悄悄帶著人來到天聖教住的行宮,將自己需要的人秘密轉移到角樓的密道內。
等他安排好一切,從密道出來時發現外面的天空燒紅了一角,天聖教的宮內著火了,與此同時,城內多個地方都著起火來,火光沖天,濃煙滾滾,整個天京城如同阿鼻地獄。
“大帥,是九帥的人在城內劫掠,他們見財物和女子就搶,見男子就殺,問都不問。小的出去打探訊息,幸虧腳底抹油跑的快,若是慢上兩步也橫屍街頭了。”
出去打探計程車兵回來哭訴。
形勢已經完全不可控制,岑國璞只好仰天長嘆:“老天爺,我都做了什麼,我這平叛的大軍和那些匪徒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