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半晌,他揚眉道:“我不許你殺。”
李廣利長嘆了一口氣,道:“那我只好連你也殺了。”
崑崙奴把胸一挺,劍一揮,道:“你動手吧。”
李廣利突然虎吼一聲,躍出丈外。
鮮血,自他嘴邊溢位來。可是崑崙奴直挺挺的站著。然後,血水自他鼻樑上噴泉般濺起。
崑崙奴僕倒下去,倒在他自已的血泊中。巴比倫在那剎那間,什麼都看不到,只見眼前一亮,刀似乎已飛到了他的眼前。
他接劍急退,待站定時,眼前殘局已定:李廣利傷,崑崙奴昏死。
只剩下一個毫無還擊之力的特使蘇武,以及自己這邊的三個人。
於是他獰笑道:“特使蘇武,枉你跟冒頓交戰以來,到頭來,落得這般下場!”
特使蘇武臉上浮現一個淒涼、無奈而且完全絕望了的笑容,他的手已緊緊在他那張奇特的鐵椅的扶手上。
李廣利忽地大叫道:“不要讓他碰那椅子!”
巴比倫一驚,揮劍要去斬特使蘇武的雙手,可是特使蘇武已扳下了扶手巴比倫的身子立時僵住。
他想起了“霧隱宮”的傳說:如果不知裡面安排的九道死門,武功修為縱然再高,根本無法攻進,只要觸動其中一道死門,定必死無葬身之地。
就算攻進了碉堡,碉堡樞紐下埋的機關,也足以把任何事物粉碎於一瞬。
巴比倫一旦想起這些,心都冷了。
李廣利本也掠了出去,但可能因他被崑崙奴擊傷之故,行動緩了一緩。
就這樣行動略緩,李廣利撲近時,蘇武已扳下了機關。
一時間,一切都靜到了極點。
控制機關的樞紐已旋開。
機關終於爆毀。
整座霧隱宮樓,化成萬千碎片。
“那你們是怎樣逃出來的呢?”冒頓在大帳裡問。
在他面前的是衣衫碎爛猶有餘悸的巴比倫。
在機關未觸動前的一剎那,李廣利突然撲上前,揮刀,砍斷了特使蘇武座下椅腳,果然下面出現了一個深洞,他把我和木罕公主都掃入地窖去,一路滾了下去,然後爆炸聲就響起了……”巴比倫觸目驚心地說:“真是驚天動地震耳欲聾,眼前僅是一列列的火光,飛砂走石,全撲在我頭上、身上、臉上……我還以為我死定了呢?”
他說的當然就是李廣利。
日耳曼將軍道:“李廣利一定覷準了特使蘇武必留下後路,不致玉石俱焚,而在當時的陣法裡,無疑特使蘇武座下極可能會有機關。”
他目光銳利而頭腦清醒地道:“他砍斷了特使蘇武的生路,也等於為你們留下了活路。”
“沒有李廣利推那一把……”巴比倫觸目驚心地喃喃道:“我早就被絞成碎片了。就算跌到深洞裡,泥石紛紛打下,我也不知是否能渡過此劫……。”
日耳曼將軍淡淡地道:“那是特使蘇武留下的活路,所以一定是機關威力不能及之處,你們一定能活的。”
巴比倫接道:“所以特使蘇武和身受重傷的崑崙奴,就一定活不了。”
冒頓道:“李廣利,好一個大英雄。”
日耳曼將軍卻替冒頓問了一句本來應由冒頓一早就問的話:“那末,木罕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