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緩緩的降下,坐在後座裡面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就這樣出現在我的面前。
不允許我多想,譚易陽深沉對我說了句:“上車。”
我怔在了原地,就這麼被凍的顫抖著身子看著他。
現在我的樣子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被打的半邊臉上還沒消腫,我才不要被人看笑話。
我幾乎想都不想的搖了搖頭,朝著外面馬路的方向快走。
終究是沒能走得過汽車,老周快速的將車插到了我的前面,橫在了這裡。
裡面的人走了出來,無奈的表情帶著命令的語氣說道:“這麼晚自己一個人走夜路不怕?上車。”
我有些固執的不想上車,可天上已經開始洋洋灑灑的飄起了雪花。
飄下來的雪花落在他毛呢料子的西裝上,一點點的暈開成一個圈圈,穿的這麼少的男人卻依然淡定的站在我的面前,難道他不怕冷嗎?
這場雪來的毫無預兆,忽而一會的時間就已經飛飛揚揚的撒滿了地面。
我沒敢抬頭,將頭壓的很低,有那麼一瞬間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自己的腳尖。
在跟他分開之後,我就不想讓他看到我的狼狽,至少要在他面前表現出離開了他我依然過的很好,沒有了他我也不會要死要活。
可根本不等我隱藏自己的狼狽,他的大掌直接捏住我的下巴,語氣幾乎比方才還要強硬:“讓我看看臉。”
我特別執拗,努力的將臉偏向另一側。
可終究是拗不過他,譚易陽用勁捏著我的下巴逼迫著我看向他。
當看到我臉時,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他手指輕輕的觸及我的臉頰,讓我在這寒冷的雪夜裡忽然感覺道一股滾燙的暖意。
只是他的表情卻陰沉不堪:“跟人打架了?”
“怎麼,譚先生是覺得心疼我了,還是覺得我很粗魯?”既然已經被他看的徹徹底底,索性我仰著頭大方的任他看個夠。
譚易陽聽了我的話,不禁的皺起了眉頭。
站在這寒風中,雪花飄落在臉上的瞬間,讓我的臉上有種刺骨的痛感,畢竟那一巴掌不輕,此前在計程車上照了照鏡子,五指印清晰的掛在了臉色。
他臉色很沉很沉的看著我,很快大手直接拉過我,想要帶我上車:“先上車,然後告訴我是誰打的?”
“不上,我不上。”我就這樣僵持在那裡,任外面大雪紛飛,我就是抵著車門不肯上車。
“黎恩。”譚易陽並沒有生氣,只是無奈的喊了我一聲:“跟我回家再鬧脾氣。”
我看著眼前的男人,再想到這一個月來我的囧境,委屈一下子爆發了出來:“譚先生,我挨這一巴掌要是歸結起來還是你賞賜的呢,若不是你,我想不出在這座城市我得罪了誰,讓我在找工作上頻頻受挫,我他媽就像個瘟疫似的,哪個公司只要一見到我的名字,就直接拉黑名單,好不容易有人願意面試談談,上來就動手動腳,我不從就是這副下場,所以譚先生,對於你的傑作,滿意了?”
譚易陽緊緊的抿著嘴一言不發的看著我,我見他像是要開口說話,根本沒給他機會,立刻打斷他。
“我好歹也跟了譚先生七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至少在床上博了您的滿意,為何就不能大發慈悲手下留情,對我這種窮人打壓你真的就滿足了?你的一句話,就可以讓我在這個城市毫無立足之地,憑什麼?憑什麼???”
我幾乎沒在他面前如此的發過脾氣,更別提罵他了。
就連駕駛室裡的老周聽到我的吼聲,不免的下了車走遠了一些,大概他擔心自己的老闆覺得沒面子吧,可我卻顧不得這些。
我再也不是以前乖巧的樣子,我以為他會像以往那樣生氣,可事實確是,他如墨的眼睛在黑夜中顯得極其的光亮,沒有了冷淡,沒有了深沉,淡淡的撫摸著我紅腫的臉龐,有些微微的泛著有啞聲道:“這一個月在外面脾氣鬧夠了嗎?”
一聽到他這麼說,我胸口就像堵著一塊大石頭,悶得我根本喘不上氣。
我推開他的手,咬著唇死死的盯著他:“譚先生以為我是小孩子玩家家酒鬧脾氣搞離家出走?我這人真的有那麼差勁,會讓你覺得在這件事上我是開玩笑的嗎?”
譚易陽的臉色稍有些沉,但他的心思一貫是誰都看不出來的,氣氛僵持著沉默了一會兒,不鹹不淡的叫著我:“恩恩。”
他捋了捋我的頭髮,將它別在了耳後,眼睛一直盯在我的臉上繼續開口道:“從十八歲開始,你的所有都是我來安排的,外面的社會人心有多險惡,相信這一個月你體會到了,很多事情並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很多人你都看不清他的真實面目,最終你只能處處碰壁,有時候你可能都保護不了你自己,所以別鬧脾氣了,乖,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