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九號公館時,譚易陽帶著我一路坐電梯直達公寓。
他黑著一張臉,方才還拉著我的手,就在進了門之後用力的將我甩開。
本來被他強行帶回來就有了些情緒,我還沒來得及發脾氣,結果他卻用著冷然的聲音說道:“黎恩,你把我當成什麼了,現在就敢和我叫囂了,頒獎禮上有那麼多男人圍著你,就連鹹豬手都不拒絕,自己幾斤幾兩都不知道,嗯?”
質問的語氣忽然讓我覺得渾身發冷。
以前他說話從來都只是冷淡的樣子,我也習慣了,習慣了七年,可這一次卻總覺得他對我生出了幾分不一樣的情緒,責怪?不滿?更像是仇人般的見面讓人覺得分外眼紅?
我不由得心下沉了沉,可腦子還是一片空白,但卻清晰的想起了他說的那一幕。
在頒獎禮的後臺,確實有一大票我不太熟悉的男明星圍著我,還跟我合影,對於一個新人的我,拒絕的話著實說不出口。
合影的空檔,也確實感覺到我屁股被人摸了一下,只是一閃而過,等我再回頭時所有人都站好了等著合影,當時我還覺得胸口直髮悶,自己生著悶氣。
於是我下意識的很委屈的喊了他:“譚先生,我…”
譚易陽聽了我的聲音,帶著淡淡的笑。
看得出來,這哪裡是平日裡溫和的笑,就是一種帶著嘲諷的笑意:“真以為在我身邊呆了這麼久,我讓你回來,你就開始有恃無恐的挑釁我了?看來現在娛樂圈對你的傳聞也都是真的。”
乍一聽,我的心忽然像是被什麼東西緊緊的抓著,擰的我生疼。
好像有那麼一瞬間被遏制的難以呼吸,我僵直的靠在門邊上,撫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
譚易陽對我來說,是最不想讓他誤會的人。
可現在我卻覺得有些好笑,至於娛樂圈對我的傳聞,不用想,我都知道說的是什麼。
不過是說我以前疑似被人包養,背後有個大金主,而現在進了娛樂圈徹底放飛自我,跟各路男人曖昧不止。
甚至有一些男明星們跟我打招呼都被記者們拍到,寫我勾引男人,大肆的渲染一番。
看來譚易陽一定是知道了這些傳聞,所以覺得我這個人很不堪,跟他在一起令他丟人了。
我不自覺的笑了笑,還是一如既往陽的帶著輕薄的語調說道:“是啊,譚先生早就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了,以前被你養著,自然是不敢放飛,現在不同了,你有你的婚約,我有我的生活,我就像是媒體們說的那樣,徘徊在各路男人身邊,想找個更靠譜的金主來養活我呢。至於您呢,還是好好的跟您的葉小姐結婚,別再跟我聯絡,省的折了您的面子。”
說完這些,我就回了房間,拿出了行李箱,憤恨的找出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往裡塞。
等我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淚,提著一大堆的行李走到客廳的時候,卻發現這裡已經沒了人。
譚易陽走了嗎?
呵呵。
看著這寬大的客廳,一如既往的空曠,我楞楞地坐在行李箱上。
遠遠的望著落地窗上倒映出的自己因為哭過而通紅的眼睛,就覺得可笑。
甚至這一刻眼淚流的更加洶湧。
我在心裡問著自己,這樣子累嗎?徹底跟他分開吧,我沒辦法一直這樣跟他繼續下去。
黎恩,所有的都到現在為止吧。
做了七年的不切實際的夢,早就該在那次打碎了他最重要的香水瓶被趕走時就醒了。
人家是誰啊?譚易陽啊,商界叱吒風雲的大人物,即使我現在是個有名氣的小明星,也不是我這種人高攀的起的。
再這樣下去,我只能繼續是見不得光的情人,一旦再被這些記者深挖,早晚見光死。
可能是這一段時間裡,他對我不同以往的相處,讓我自以為是的以為自己在他心裡或許有些不同,他或許是喜歡我的吧,仗著這樣的想法才讓自己變的飄飄然了。
我俯下身不停的揉搓著自己的臉,想要止住眼淚,可卻怎麼都止不住。
剛才信誓旦旦的收拾行李,可現在卻迷茫的看著窗外,自己竟沒有地方可去。
以前無論受了什麼樣的委屈,都還有許之洲可以收留,可現在…
算了,暫且先留在這兒,至少不會流落街頭,過了明天,就要去草原拍戲,再回來也是回影視城,等這部戲殺青我再讓城哥幫我找個房子,租也好買也罷,只要能離譚易陽遠遠的就好,趁我們之間還沒到不可救藥的時候,及時止損,避免以後傷的更深,甚至痛徹心扉。
我雖然想的好,可往往很多事並不受我控制。
我以為譚易陽就這麼走了,半夜睡不著,坐在飄窗處怔怔的看著窗外的夜空發呆,忽然聽到大門電子鎖開啟的聲音。
能隨意進出這個房子的除了我,就只有他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