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愛執著,呵呵。
我可真會給自己找個臺階,這大概也是我為自己犯賤能找到的唯一的藉口罷了。
譚落熙放開我靠在床頭,直視著天花板,待眼淚流下時她捂了捂眼睛靜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道:“黎恩,有時候我在想,若不是我鬼迷心竅的想盡辦法和霍靳上了床,後來的這些事也就不會發生了,也許我和他的關係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仇人之間分外眼紅。”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怪自己,我沒敢說什麼,能做的只有是靜靜地傾聽著。
譚落熙又繼續說道:“我不甘心看著他娶別人,我這輩子只愛過他這一個男人,當初離婚的決定也只是因為發現他跟那些小野模曖昧,才一時心急非離不可,我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所以走了極端,可至今回想起來,好像我當初並沒有抓到他出軌的實錘,現在想想當時離婚的決定太過唐突了,我後悔了,每一天內心都無比的煎熬著,心想著能挽回這一切,就在你陪你住院的時候,我離開去把他給灌醉了,把自己主動送上了床,當時就是抱著能懷上他的孩子緩和我跟他之間的關係,所以任何的安全措施也沒做,甚至主動的跟他撒謊說我事後吃藥了。”
我這才知道,那次在醫院她離開是真的去找霍靳了,如果當時我能阻攔一下,是不是現在這些事就都不會發生了?
雖然譚落熙的做法我無法認同,可她愛一個人的心是我無法抹滅的。
我能從她的眼神中感受到恨意,長久以來我都覺得她是那種說一不二、敢愛敢恨的女人,可現在看來她只是徒有個外表,內裡卻要憂鬱的多。
大概她比我還要玻璃心,否則怎麼能遇到事的時候做出這麼不冷靜的決定呢。
譚落熙此刻的情緒稍有了些許的緩和,但看上去依然要苦澀的多。
她撫摸著自己的小腹,帶著一種悔意將眼睛閉上,慢慢的對我說道:“他是個騙子,那天在你的公寓他欺騙了我,他說要帶我去醫院檢查,如果確定是懷孕就留下來,他說他會陪著孩子一起長大,多麼蹩腳的謊言,可那個時候我卻義無反顧的選擇了相信他,跟著他來了醫院。”
說到此時她的眼淚已經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看起來讓人覺得心疼極了。
我只好握住她的手,略帶著沉重的聲音告訴她:“別再說了,也別再想了,回憶就像是一把利刃將你的心底徹底挖開,那樣的你會無比的疼痛。”
可譚落熙卻像根本沒聽到我的話似的,自顧自的繼續說著:“當我被他的人壓制住強迫著被打了一針麻藥時,我才徹底的看透了這個男人,他早就不愛我了,甚至連我和他的血脈都不屑一顧。可我什麼都做不了,麻藥穿透我的全身,我已經沒了力氣,毫無知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醫生用著器械伸進我的身體裡將孩子取出來,那一刻我告訴自己,霍靳這個男人我恨他一輩子,從今以後我跟他之間再無瓜葛,但我一定會把我受到這個份傷害和委屈在他的身上討回來。”
譚落熙說道最後那句話時,眼睛睜開憤恨的盯著上方的天花板,連眨都不眨一下,臉上的表情甚至透漏著一種我看不懂的陰狠。
這下子我終於將整件事弄明白了,當她猛然的說出最後那句時,讓我的心跟著慌了一下。
我生怕她做出什麼事情,到頭來毀了自己。
拉著她,強行的把孩子拿掉,這對愛情至上的譚落熙.來說,的確是個很沉重的打擊。
我想勸她,但終究我沒經歷過這樣刻骨銘心的傷痛,雖然我也經歷過流產,那畢竟是我自己的原因,可譚落熙卻不是。
我猜想這件事就猶如是她的精神堡壘,在孩子被拿掉這一刻,整個世界坍塌了。
只有經歷了悲痛才會明白很多事,你不忍心給別人一記耳光的時候,可能對方卻忍心一槍蹦了你,霍靳在譚落熙的面前光明正大的給槍上了膛,而這顆子彈將她的心徹底的擊的稀碎。
我拿起紙巾,輕輕的擦了擦她的眼淚,縱使這樣,她的眼角依然有眼淚滲出。
她沉默了很久,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安慰,索性誰也沒再說話,我不經意間掃向門口的時候,見譚易陽和霍靳都站在門外徘徊的看著我們。
我想譚易陽心裡一定心疼譚落熙,剛想起身開門讓他進來,我的手便被譚落熙一把抓住:“黎恩,別讓我哥進來看見我這個樣子,別看他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看起來毫無溫度的一個人,可我知道他是最疼我的,從小到大他都不允許別人欺負我,我知道他一定比我恨霍靳,他小時候自從認識霍靳以來,就拿他當作很好的夥伴和朋友,現在知道了我被自己的朋友插了一刀,想想都能知道他有多心疼,所以我拜託你帶他離開吧。”
我只好點點頭答應了她,如果這麼點請求我還不能做到,也許譚落熙更會無助。
等我走出病房的時候,走廊裡已經只剩下了霍靳,並不見譚易陽的身影。
霍靳先是走過來,帶著一臉的痛苦問我譚落熙此刻的狀態。
在聽了這些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原諒我根本無法心平氣和的面對著霍靳,只能冷硬著一張臉看向他:“能怎麼樣,譚落熙現在的樣子不就是霍大少親手的傑作嗎?是你要的結果,還在這裡假惺惺的關心她,何必呢?”
霍靳雖然遲疑的看著我,但終究沒有反駁我,而是透過玻璃看了眼譚落熙便轉身離開了。
他這算是逃避嗎?也許吧,也許只是覺得不屑一顧跟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