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是黎小姐嗎?”電話那邊的聲音是個男人,聽起來語氣有些焦急。
我趕忙回應道:“是的,我是,請問你是?”
“我們是淮海路派出所,翁麗珍是您的母親吧,她已經~”
“她怎麼了?”這句話幾乎卡在我的喉嚨裡硬生生的擠了出來。
……
我並不知道她在滬市,我以為上一次不愉快過後她就回了蘇城,可卻不曾想,這一次接到電話卻是天人永別。
當我全副武裝匆匆忙忙的趕到警察所說的酒店時,只見外面停著救護車和警車。
我幾乎亦步亦趨地走了過去,才發現自己的步子猶如兩塊大石頭般沉的難以邁開。
無論相隔多少年,有多深的仇恨,可終究是放不下她。
即使她沒給我太多的愛,但至少她給了我生命,給了我來到這個世界的機會,我就該感謝她,可成年後想要說出的感謝卻戛然而止,無法再說出口。
遠遠的看到最盡頭的房間門口拉著一圈警戒帶,我幾乎踉蹌的走了過去。
透過門口遠遠的看到躺在地上的女人,身上被蓋著床單。
我抓住站在一旁的警察顫抖著聲音問他:“我是她的女兒,她究竟為什麼會這樣?”
其實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情緒,幾乎站在那無法動彈。
不久前才接受黎路生去世,現在又要面對翁麗珍,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們兩個一前一後的離開,我腿發軟眼前發黑一下子暈倒了過去。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他們正用擔架把她往車上抬。
周圍有人見我醒來,立刻過來扶著我,問我身體怎麼樣,可我根本無心顧暇自己,只顧著抓著旁邊的警察想要問個明白。
警察帶著遺憾的口氣說道:“對不起黎小姐,我們接到酒店負責人的報警,您的母親在這裡住的日期超過了退房時間,酒店負責人開啟門時卻發現翁麗珍女士已經倒在地上,醫生到的時候已經確定因急性心梗造成的猝死,我們翻看了她的手機,才給您打的電話。”
為什麼,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她怎麼會有心梗呢?
可就在這一瞬間我忽然想到了翁傑明,上一次我爸出事始作俑者就是他,這一次我媽這件事會不會也跟他有關呢?
我清楚的記得,他說他在新加坡出了名的六親不認,別說是我爸,就算是我媽現在出現在他的面前,他也不會放過。
我轉頭看向警察,幾乎哽咽的問他:“心梗?真的只是心梗發作嗎?就是這麼簡單?”
警察的樣子也很無奈,他搖了搖頭告訴我:“這裡的所有影片監控我們都檢視過了,沒有人來過,翁麗珍女士也沒出去過,至於其他,我們需要進行立案調查,法醫還會進一步確定她的死因,您只能等待調查結果。”
聽到這些我不禁的捂著臉,抹了一把眼淚,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只是愣愣的看著這些警察進行案發現場的蒐集。
我已經哭不出來了,只覺得眼前黑漆漆的,最終我無力的走出房間,靠著酒店的牆壁慢慢的滑坐在地上時,我顫抖著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其實我內心是害怕的,是拒絕想要給他電話的。
可最終我是要面對的,就在電話接通的那瞬間,我的心是懸著的,長久壓抑的不安都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
“黎恩?”接電話的翁傑明帶著鄙夷的口氣喊著我的名字,“怎麼黎路生的事還沒完?我又什麼都沒做,犯事的那幾個人都已經被抓了進去,還給我打電話幹什麼?”
“我媽的死,跟你有沒有關係,是不是你找人乾的?”我安靜的說出這句話死死的將手機攥在手裡。
翁傑明的語氣有些驚訝,他淡淡的開口說道:“翁麗珍死了?呵呵,這個世界可真奇妙,還沒等我動手,她就已經死了?看來這真是報應,說來就來,這樣也好,免得髒了我翁爺的手。”
“什麼?不是你乾的?”我心下一沉。
翁傑明在電話裡帶著刺耳的笑聲說道:“我是想找到她,只不過才在最近知道她住在蘇城,人手還沒來得及派,你就打電話來告訴我這個大快人心的好訊息,破壞了我翁爺生意上的人,早晚是沒有好下場的。”
他的話如同夢魘般繞著我,這一刻我有些崩潰的喊道:“翁傑明,夠了,她是你的女兒,虎毒還不食子呢,你為何要這樣說她,她死了作為父親的你難道不會心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