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之盛世,遠超昭定哀之時,自為所見太平世。”
“那...可有一日,會為據亂世?”
“這...或許。”
“那該如何去阻止呢?”
袁術低著頭,思索了許久,說道:“為后王立法。”
劉獒並沒有完全弄懂袁術的意思,看了看一旁的司馬懿,司馬懿低著頭,顯然也是在思索著,劉獒沒有驚擾他們,靜靜的思索著。
“獒兒啊...公羊微言大義,並不是這麼輕易便能理解的...”袁術又為劉獒解釋,剛剛說了兩句,忽然,他心口一陣鑽疼,他險些喘不過氣來,捂著心口,額頭冒出了青筋,劉獒大驚失色,看到袁術這般模樣,立刻衝了上去,便扶著袁術。
袁術深吸了一口氣,緩了過來,皺著眉頭,說道:“我無礙,你且先坐回去。”
劉獒還是有些擔憂,起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袁術緩了片刻,又開始講起課來。
“少家主!”
一人猛地從大門衝了進來,士卒們也沒有阻攔,那人白髮蒼蒼,正是袁府裡的老管事,衝進門,或許走的太急,收不住腳便朝著前面倒去,好在一旁計程車卒手疾眼快,上前便將他扶住,老人滿臉的淚痕,看著袁術,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家主走了..”
恍若一道驚雷炸響在袁術的耳邊。
袁術望著老管事,他呆滯了許久。
他站起身來,面色,在那一刻,變得極為的蒼白,身子微微搖晃著,頓時,朝著門外便衝了出去,劉獒等人迅速跟上,老管事被士卒扶著,仰頭大哭。
袁術衝到府邸門前,早有士卒備好了馬,袁術縱馬離去,劉獒等人無奈,只能步行在後方跟隨。
衝到了袁府的時候,袁府的大門敞開,可以隱約的聽到這一陣陣的哭聲。
袁術耳邊還是在嗡嗡作響,他不知自己是如何從馬背上下來的,當他緩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站在了靈堂之前,奴僕們低著頭,站在周圍,抹著眼淚,儘量發出最大的哭聲來緬懷家主,而袁術不同,他面色蒼白,抿著嘴,一言不發。
甚至,他都沒有哭。
走進了靈堂,便看到了老父,他安靜的平躺在地面上,臉上,終於是出現了一絲難得的慈祥。
從袁術開始記事起,他便從沒有看到過阿父慈祥和藹的那一面,他總是對自己的很兇,哪怕自己犯下小小的過錯,都要被他嚴厲的責罰,他從未支援過自己任何事,自己拜師何子,他是反對的,自己投身軍旅,他是反對的,甚至,自己擔任司空,他都是反對。
這些事,讓袁術心裡,對阿父始終有些不該有的埋怨憤恨。
不過,看著面前毫無聲息的老人,袁術心裡,空蕩蕩的,好似心口被撕裂,切去了一塊兒肉,傳來陣陣的劇痛。
他緩緩跪在袁逢的面前。
忽然,他注意到,在袁逢的手裡,似乎還抓住一張紙,被他死死的握著。
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掰開袁逢的手指,生怕弄疼了他,從他手中拿出了那紙張。
紙張看來被袁逢揉了很多次,皺巴巴的,很多地方都是裂開了。
開啟了紙張,上面能看到“子術親啟“的字樣,而之後到處都是被塗抹的痕跡。
這是阿父給自己寫的書信,他寫了很多,最後,他卻把這些都抹掉了。
在最後,他只留下了一行字,這是他唯獨留下來的。
“我待你甚苛,恕我之罪。”
袁術渾身顫抖起來,他深吸了一口氣,雙手劇烈抖動著,險些抓不穩手裡的紙張。
“滴答!”
掉落的淚珠在紙張上迸裂。
“哈哈哈,王公,我亦有黃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