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梅初晴波瀾不驚地應下。
“你真的按我說的做?”梅玉蓮反而不能相信,上下打量梅初晴,“你不是跟三姐很要好嗎,還肯聽我的話?”
梅初晴有些拘謹地笑了笑:“我跟三姐、八妹都是姐妹,哪有跟誰要好跟誰不要好的,不過就是咱們姐妹之間說說悄悄話,有什麼打緊。再說我也希望三姐能夠嫁個好人家,八妹也是這樣想的對嗎?”
梅玉蓮反而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那、那是當然了,咱們是親姐妹呢,當然要為彼此著想,那就這樣了,你問問三姐,有什麼事就來跟我說,我不會虧待你的。”
說完快步離開,像是被什麼人追著一樣。
梅初晴有些意義不明地冷笑一聲,不緊不慢地跟上。
看來八妹是打定主意要讓三姐替她嫁了,自己要提醒三姐,多加小心才行。
梅雪凌其實根本沒把這些放在心上,首先經歷過長信侯府的後宅之事,她就很清楚任何一個深門大宅裡,後宅都不可能安寧,你就算天天提心吊膽的,也改變不了根本,所以乾脆什麼都不用想,兵來將擋,水來土埯就是了。
再者,憑她如今的本事,足以吊打一切牛鬼蛇神,區區後宅女人之間的算計,她完全不放在眼裡,她現在只想快點修煉,達到混天境,拿到虛無之火,好煉高階以上的丹藥才行。
龐氏開始幫著老夫人看賬記賬,非常用心,因為她知道這是她掌權的關鍵一步,只有讓老夫人滿意了,自己才有可能拿到庫房的鑰匙,所以她每天都認認真真地看那些枯燥的賬本,記著那些瑣碎的賬,不敢稍有鬆懈,還真有點當家主母的意思。
雖然藍氏並沒有幫著老夫人管賬記賬,但她知道兩個女兒將來嫁了人,是一定要管賬的,所以為了讓梅雪凌和梅玉潤姐妹倆到時不至於出差錯,給梅府丟臉不說,自己也受難為,所以把三房的賬目拿了來,讓姐妹倆學著看賬算賬,早點熟悉上手。
可這看賬對梅玉蓮來說,卻不是件輕鬆的事。
她才行過及笄之禮,在這之前,都是有藍氏疼著寵著,想花錢了就直接要,從來沒有管過賬,也從未打理過後宅之事,故這一上手,難免有些茫無頭緒,無從下手,這賬本又厚厚一撂,她看著看著,理不出脈絡來,不免有些焦躁。
“玉蓮,還是先歇歇吧。”梅雪凌看梅玉蓮又瞪著賬本,一副生氣的樣子,知道她又看不下去了。
梅玉蓮把賬本一推,但覺眼睛疼:“這賬看著好亂,我實在是理不出來!管賬這麼無趣,真不明白大房二房的人圖什麼,爭管賬爭的面紅耳赤的。”
梅雪凌知道梅玉蓮是被藍氏給寵壞了,這裡面很多事,她根本就不懂,笑了笑說:“母親這是為咱們好,你也是才開始看賬,不免覺得亂,待到熟悉了,也就那麼回事。”
圖什麼?當然是圖好處了。
這管賬看似平平無奇,實則大有玄機,手法高明的人,一進一出之間,就有相當的好處,天長日久管賬,能虧了自己?
玉蓮這是才看賬,還沒有上道,不知其中的奧妙罷了。再說,不學會看賬,就沒辦法掌控府上的財務情況,即使拿著鑰匙,也是一團亂。
“我看我是熟悉不了,我沒這天分,”梅玉蓮興致缺缺,接著又很好奇地問“三姐,我看你看起賬來倒是駕輕就熟,是不是以前學過?可我聽說你以前在長信侯府過著”
後面的話不大中聽,她好在是及時醒悟,沒有說出來,也還是有些尷尬。
梅雪凌倒並不在意:“我以前跟著母親,我是說養母學了一些,覺得沒那麼難,仔細看看,還挺有趣的。”
“那你管吧,”梅玉蓮樂得清閒,把賬本往她面前一推,“我覺得你比我有天分,說不定以後祖母還會讓你掌管庫房的鑰匙呢。”
梅雪凌抬頭看過去,眼神晦暗:“八妹,你可不要偷懶,你已經行過及笄之禮,很快就要出閣,等你成了世子妃,就是侯府的當家主母,總是要管賬的,現在學,總好過進了侯府,一切從頭開始的好。”
梅玉蓮大概沒想到梅雪凌這麼毫無徵兆地忽然就說到了跟鳳明侯世子的親事,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可心裡又氣的厲害,臉色竟變的陰狠起來:“三姐說什麼,我成了世子妃?我幾時說要成為世子妃的?”
梅雪凌故做不解:“難道不是嗎,我聽說”
“不用說了,我明白,”梅玉蓮冷笑,“三姐,你這些天明裡暗裡,抓著機會就試探我,是不是想我嫁給唐昭然呢?”
難怪五姐這幾天帶給自己的話,都是說三姐對唐昭然沒有什麼反應,原來三姐根本就沒想嫁過去,而是要自己替她跳火坑!
梅雪凌眼底閃過銳色:“八妹,你說這話我就不懂了,我什麼時候試探過你了?你的婚姻大事,不是父母做主的嗎,怎麼成了我想怎樣就怎樣?哦,對了,我前些天偶然見過唐世子一面,我看他的面相,倒是富貴之相”
“你能看出來?”梅玉蓮又氣又羞,諷刺道,“我倒是不知道,三姐還有知天命的本事啊,那你倒是替我看看,我是什麼命相?”
梅雪凌不緊不慢地說:“我看的很清楚,八妹是不作死就不會死的命相。”
“你、你敢咒我死!”梅玉蓮大怒,眼圈都紅了,“梅雪凌,你太欺負人了,你、你欺人太甚了!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是不會嫁給唐昭然的,你若非我嫁給他,我、我跟你之間,也就沒有姐妹情分了!”
梅雪凌倒沒想到,梅玉蓮竟這樣決絕,臉色一變:“八妹!”
“我說到做到。”梅玉蓮態度異常堅決。
梅雪凌皺眉,她是真的不想跟玉蓮反目成仇,好一會才嘆了一聲:“所以,跟唐世子訂有婚約的,的確是你,而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