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擦了,袖子都髒了。”梅雪凌把白漠的手硬扯下來,用自己的手幫他擦嘴角的血,“是我太用力了,對不起,以後我不會對你動手了。”
那溫暖的手指觸碰到嘴角時的柔軟、細膩,讓白漠瑟縮了一下,本能想要躲,卻又立刻停下,近乎貪婪地享受這片刻的溫存,再開口時,聲音已沙啞:“你打我罵我,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記住你剛才說的話。”
“終於肯說話了?”梅雪凌撥出一口氣,“我就知道你不是個軟杮子,可這發起脾氣來,還真是嚇人。”
白漠的發脾氣不像別人那樣吼叫咆哮,他的憤怒就像他這個人一樣,是隱忍的,剋制的,可有時候,偏偏就是這種剋制的憤怒,才更加讓她無所適從。
“我不希望你有事,我怕我”白漠一握拳,後面的話,又咽了回去。
梅雪凌不再追問,而是笑了笑:“我不是泥捏的,哪那麼容易有事。好了,不說這些了,你去休息吧,別想太多。”
白漠知道梅雪凌是對自己失望,儘管心裡痛苦,可他還是沒有再做什麼辯解,默默點點頭,轉身出去。
梅雪凌撥出一口氣,過去重新洗了手臉,把毛巾狠狠摔進了臉盆裡。
晚飯後修煉了一陣,梅雪凌發現自己心思太亂,難以凝神,在這種情況下修煉是非常危險的,一個不慎就有可能走火入魔,整個廢掉,所以她不再強求,沐浴換衣後,出去逛逛。
天已經不早了,獨身女子,尤其是沒有出閣的女子是不宜再出門的,可梅雪凌心情太差,哪還管這麼多。
大街上行人不多,大都是些晚歸或者做小本生意的,過往者行色匆匆,小攤販有氣無力地叫賣,在這樣的環境中待的久了,感覺就像到了陰間。
變回雪狐的白漠趴在梅雪凌肩膀上,不時抬頭看看她的臉,不敢出聲驚擾到她。
逛了一會,梅雪凌覺得這也沒什麼意思,見路邊一間茶樓裡還有不少人,即進去喝杯茶再回去。
“這位姑娘,一個人,同座如何?”
梅雪凌才上了二樓,就有人出聲邀請,她抬頭淡淡看了一眼,是個二十來歲的男子,一身的黑,衣領、袖口、前襟上都用金色絲線鄉著花紋,雖然是極為簡單的裝束,卻仍能看出這衣服料子極好,不是普通人能穿的起的。
他五官俊美而深邃,第一眼看時,只覺得他俊逸不凡,再多看兩眼,就會覺得他的眼睛彷彿有種吸力,讓人移不開視線。
梅雪凌卻只看了他一眼,沒言語,往後面一張桌子過去。
“姑娘印堂發黑,近日當有大災。”年輕男子被忽視,也不惱,不急不徐地道。
梅雪凌正走到他桌子跟前,聽這話停下腳步,轉頭看他。
“坐。”年輕男子頗有些得意,挑眉道。
梅雪凌真就坐了下來:“如何破解?”
“姑娘真信我的話?”年輕男子反而有些意外,但神情很歡愉。
“事關我的性命,當然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梅雪凌同樣挑眉,似笑非笑地道,“再說,能得九星榭少主指點迷津,我榮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