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梅爾有些心神不寧的望著桌子上的電話,這部電話如同壞掉了一般安靜的躺在那裡,任憑卡梅爾一遍遍的祈禱,它始終都不曾響起。
與卡梅爾一直保持秘密聯絡的中情局局長赫爾慕斯沒有按照慣例派人聯絡卡梅爾,卡梅爾打過去的電話永遠都是無法接通。而最讓卡梅爾感到憂慮的是,白宮事務管理委員會的奧文也不接他的電話。這讓卡梅爾的心中升起了一絲不妙的感覺,這些政客和搞情報的傢伙一個個如同狡猾的狐狸和兇狠的惡狼,沒有什麼是他們不能出賣和拋棄的。
卡梅爾代表的是軍方和中情局的利益,奧文作為總統先生身邊的私人顧問,一直與卡梅爾保持著密切的聯絡。可是現在這個狀態,的確不是正常的狀態。
渡鴉如同一尊雕像一般站在煩躁不安的卡梅爾身旁,一雙毫無感*彩的黑色雙眸緊緊盯著卡梅爾寬闊而結實的後背。靈活的手指把玩著他的那把造型十分奇特的精緻武器說道:“卡梅爾先生,您或許可以透過其它的渠道瞭解一下國內發生的事情吧?”
“閉嘴,你這個蠢貨!”卡梅爾如同找到了宣洩口一般轉過身衝渡鴉咆哮著,強壯的下頜和寬闊的下巴像一隻強壯的黑猩猩。
“中情局甚至能夠監聽到你晚上說夢話的內容,這個時刻我能聯絡誰?你這個白痴,讓人噁心討厭的改造怪物!”
卡梅爾順風順水時,如同一個風度翩翩的常勝將軍,盡情的奚落那些敗在他手下的對手。但是一旦進入逆境,遭遇到各種困難時,他的表現又如同一個完全沒有成熟的小孩子,除了對手下發脾氣咒罵,似乎就想不出什麼好的對策。
卡梅爾的強勢和刻薄,讓他在國內並沒有多少朋友。雖然他擁有十分強悍的能力和敏銳的直覺,但是這種強勢犀利的性格,註定了他會得到重用的同時,也會為自己豎立很多敵人。
渡鴉低垂著眼瞼,將眼中濃重的殺氣盡數隱藏起來。依然一聲不吭的站在原地,聽著卡梅爾的嘴裡發出難聽的咒罵聲。
這時候,一名勤務兵慌慌張張的拿著列印的紙張跑了進來,還沒等卡梅爾張嘴罵人,士兵揮舞著手中的列印紙說道:“卡梅爾先生,洛杉磯時報頭版有關於您的報道。”
非洲買不到洛杉磯時報,卡梅爾下意識的接過勤務兵從網站上下載列印的新聞問道:“什麼報道?”
渡鴉眯著眼睛,眼角的餘光掃過列印紙上的新聞和圖片。雖然是列印出來的圖片,但是依然能夠十分清晰的看到機場裡兩名殺手在殺掉山姆之後從衛生間裡從容的走出來,然後在外面跟卡梅爾握手。
看到這個圖片,卡梅爾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手中的列印紙掉落在地上。
‘前陸軍特種作戰部隊獨立旅旅長卡梅爾派殺手暗殺了他的頭號勁敵山姆,有證據表明,卡梅爾與中情局現任局長赫爾慕斯、白宮事務管理委員會委員賈斯汀奧文關係密切。。。。。’
渡鴉看到這個報道,心裡忍不住冷笑一聲。將頭扭過去,不想再去看卡梅爾的狼狽相。
讓人窒息的沉默持續了十分鐘,十分鐘之後,卡梅爾如同剛剛從噩夢中清醒過來一般,慌慌張張的站起身跑向外面。
“渡鴉,跟我出去!”
一輛掛著外交牌照的賓士風馳電掣的從南蘇丹反政府武裝大本營衝出來,駛向南蘇丹首府朱巴。整個南蘇丹屬於全球極度不發達地區,除了還沒有遭遇戰火洗禮的首都朱巴有兩家國際銀行的分支機構之外,整個南蘇丹再沒有像樣的國際大金融機構。
懸掛著外交牌照的賓士毫無阻礙的跨過政府軍在郊區位置設定的崗哨進入城區,來到位於白尼羅河河畔附近的非洲發展銀行門口。
“在這裡等我。”卡梅爾開啟車門對渡鴉說了一句,然後轉身匆匆跑進銀行。在非洲發展銀行的賬戶裡,躺著他這些年在海外軍事活動中獲得的五千多萬美元。卡梅爾一邊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走向大客戶專用接待室,一邊擦著汗水在胸前虔誠的划著十字架。
渡鴉冷冷的看著卡梅爾走進銀行,拿出電話編了一條簡訊發了出去。兩分鐘之後,渡鴉的手機發出一聲嗡鳴,渡鴉看了看手機上的簡訊內容,冷笑著將簡訊息刪除乾淨。
卡梅爾太瞭解那些高高在上的政客們的作風了。他有些眼神僵直的坐在柔軟舒服的座椅上,頭頂的中央空調輸送著柔和而又涼爽的微風。按照櫃員的詢問,卡梅爾回答了相關的問題然後遞給櫃員幾張銀行卡。
看到防彈玻璃內的櫃員熟練的刷卡查詢,卡梅爾緊張的嚥了咽口水。
時間彷彿忽然出現了凝滯,卡梅爾看著櫃員抬起頭對自己說了兩句話,然後聳聳肩,臉上帶著有些遺憾和不解的表情。然後卡梅爾忽然像失去了所有感覺一般石化在座椅上。這種情況足足持續了一分鐘,凝滯的空氣忽然通暢,聲音透過空氣準確的將櫃員的話傳遞到活過來的卡梅爾的耳朵裡。
“對不起先生,您所有的賬戶已經被總行方面凍結,凍結的原因不清楚,如果您有異議的話,可以在大堂諮詢經理,他將負責為您聯絡總行方面查詢。”
卡梅爾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和脖子,逐漸恢復了冷靜。這些政客們已經將他拋棄了,恐怕接下來的行動就是殺掉自己這個*,想象著自己將像山姆那樣成為一具冷冰冰的屍體,卡梅爾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絲絲興奮和期待。這種興奮和期待就如同他當年在指揮作戰時,在層層偽裝與陷阱當中發現了蛛絲馬跡時的心情。而這次,他將要面對的是美國掌握美國最高權力的那些政治家。
卡梅爾才不會愚蠢到像山姆一樣拎著行李箱回國,他十分紳士的露出一絲美式的微笑,有些遺憾的撇撇嘴道:“誰知道呢,我已經遇到過兩次這種情況了。”卡梅爾向櫃員道謝離開接待室,然後找到大堂經理要求開啟他在銀行租賃的保險櫃。
因為卡梅爾當時租賃保險櫃時要求的是無論任何時候都只有他本人有權利來開櫃,所以大堂經理一絲不苟的按照流程確認了卡梅爾的身份,然後又確認了卡梅爾保險櫃的鑰匙,才拿出協議讓卡梅爾簽字按下手印,帶著兩名持槍的安保人員護送著卡梅爾前往地下的保險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