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笙歌在前世的時候,曾經是有名字的,只可惜,那個名字只在她被人販子拐走之前,她之後的名字叫小夜,是小九姐姐取的名字。
在被人販子拐的路上,她被塞進貨麻袋,不能動彈一天一夜,也被藏進過特別臭的下水道,經過一番折騰,她果然病了,被丟棄暴露,還以為會病死路邊,卻被人救了。
可這並不是她的好運,地下賭場可不是個好地方,兩個人,只能活一個,她逃了出去,被小九姐姐給救了。
小九姐姐教她各種各樣的事,並幫助她如何適應這個世界,更花大價錢讓醫生為她整容,除掉臉上和身上的醜陋疤痕。
小九姐姐在任務的時候認識了一個男的,男的名叫白月一,白月一是一個十分陽光的男生,小九姐姐很快和白月一成了一對幸福的情侶。
她從來沒談過戀愛,白月一有個弟弟叫白五溪,人也好看,話不多,做事認真,在這樣一個男孩的追求下,她也墜入了愛河。
小夜以為他們四個可以這樣一直幸福下去,可她沒想到的是,白月一和白五溪是地下賭場的人,他們為了除掉小夜這個出逃者,搶奪小夜手中的證據才接近她們的。
她發現五溪喜歡的是別人,於是就想約五溪談談,她沒等來五溪,等來的是一群打手,在她快被打死的時候,小九來救她了。
可他們手裡有槍,事發突然,小九根本就沒帶槍,她的恩人,就這麼在她面前種了好幾槍,小九的手下都紛紛殞命。
小九姐姐到死才知道,她深愛的白月一居然不喜歡她,她在絕望中死去,死在了她最愛,也最恨的人懷裡。
她以為自己也會死,可白五溪來了,他帶她去醫院搶救,她這才知道,其實五溪是真心喜歡她的,壞的是白月一,而且她聽五溪說,其實小九姐姐,已經懷了白月一的孩子,才一個月,所以不明顯,也是小九姐姐死後,白血病才得知,據說白月一哭了一晚上。
可那又怎樣,終歸是白月一的手下害死了小九姐姐,而小夜自己也有錯,小九姐姐為了她而死,要是小九姐姐沒有救她回來,也不會被她拖累,所以,哪怕五溪再怎麼喜歡她,她也沒臉在活著。
五溪照顧她照顧得很好,她是在半夜,等五溪困得不行的時候,偷偷拿開了氧氣罩。
夜笙歌有時候在想,既然自己這樣不堪的人都能重新活過,那麼,小九姐姐那樣心善的人,也一定能重新開始。
平丘遠道看著外面,天已經亮了,夜笙歌講得很詳細,所以他聽完之後,百味陳雜,只能緊緊的將夜笙歌抱在懷裡,他沒體會過至親之人死在自己面前卻無能為力的感覺,沒體會過逃跑被抓回去,被用刀子割臉的感覺,沒體會過千里尋找父母,父母就在眼前卻不敢相認的感覺,更沒體會過與深愛之人生離死別的感覺。
小夜在容貌恢復之後,就偷偷的收集地下賭場的證據,想要將他們送去大牢,小九姐姐一直幫她,小九姐姐更是幫她找到了她的家。
小夜的父母在她失蹤後來,尋找了十年之久,直到所有希望破滅,他們才重新生了個弟弟,小夜和小九姐姐去的時候,她的弟弟已經會走路了。
她同父母聊天,看著父母和弟弟一家圓滿,小夜很羨慕,得知父母從來沒有忘記她的時候,差點痛哭出來,可她不敢相認,因為她手裡沾著鮮血,怕連累父母,她已經回不去了。
“那……你身邊的五溪又是?”平丘遠道開口詢問,今晚,他聽到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就是夜笙歌本身的事情就已經令人難以置信了,更別說夜笙歌口中所描述的那個天馬行空的世界。
“五溪是十年前被人販子拐的孩子中的一個,他哭著吵著要跟著我,報救命之恩,他說他叫五溪,但是不會寫字,不知道是那兩個字,我就隨便叫了。”夜笙歌說道,她也不是沒有懷疑過這個五溪會不會是白五溪穿越而來的,不過她覺得這兩個人性別差異特別大,所以應該不是同一個人。
“遠道,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原本是要瞞著你的,可我怕你誤會我,不管怎麼說,那些都是往事了,我現在,只喜歡你。”夜笙歌說道,沒想到十年過去,很多事情說起來,還是讓人覺得難受。
“夫人,以後,我絕對不會讓你難過,不會讓人欺負你。”平丘遠道輕輕的摸著夜笙歌的臉,他無法想象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天天成為別人的賭局,被關在籠子裡進行殊死搏鬥的樣子,也無法想象逃跑失敗,臉上被劃出四五條疤痕,渾身都是傷得樣子,他很心痛。
“夫人,能讓我看看嗎?”遠道又開口說道,他想看看夫人最狼狽的樣子,不是好奇,而且他願意接受夫人最醜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