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宇辰踱步出了祠堂,徑直向正院而來。
東王府佔地不大,建築也並不太多,除了正規的臥房和祠堂廚房外,僅有少量幾間供下人居住的房屋。
東王府的正院,便是東王和幾個兒子日常做事的地方,基本所有邊關事宜,排程命令,都在正院的大廳下達,皇宇辰這次到的,正是東王府的正院。
皇宇辰進了正院,遠遠衝廳內望去,只見皇元武正坐在正廳內,下手坐著幾個將領,不知正說些什麼,他也不好上去打擾,轉過頭,向自己父王的書房行去。
東王書房,也在正院之內,這院子是一個標準的四合院,面積略微大些,
輕輕推開書房的門,兩扇木門“吱呀”一聲開啟,正午的陽光直射進來,透過窗紙,在地面上形成斑駁的痕跡。屋內有些冷清,放在地上角落的四個香爐,此刻也沒有任何煙霧散出。皇宇辰輕輕走入,轉身,將門關起。
自東王護駕勤王,到現在已經許久,東王的書房,除了幾個兒子,沒有其他人會來。大哥皇元武代領東王事宜,每日處理諸多繁雜事,沒有時間來書房。而三哥本就不喜歡書本文字,有時間就去練武,自也不會進來。從小到大,也只有二哥和自己,經常到父王的書房來。
二哥皇永寧,比自己長十歲,如今已二十有六,文韜武略,樣樣全能。父王的藏書,二哥基本能倒背如流,心思敏捷,頭腦靈活,自己從記事起,就是二哥帶著自己看書識字,有一段時間,天天泡在父王的書房中。
皇宇辰在書房踱步,想著兒時的記憶,臉上掛著微笑。這一切放佛有些不太真實,自己在蒼茫山的記憶,恍若隔世。
走到一個香爐前,皇宇辰彎下腰,輕輕將香爐轉動,露出背後的痕跡來。這痕跡果然還在,自己的記憶並沒有錯。
自從意識到自己回到了家中,皇宇辰心中便有了底氣,不像在蒼茫山中那般草木皆兵。現在回來,唯一的事,就是和幾位兄長一起,重複國都,重整山河。
至於自己的父親東王皇燁煜,到現在,他都不認為父王會戰死。東王皇燁煜有武師中級修為,在整個祈天帝國,包括周邊所有國家,都算頂尖戰力,很少有人能出其左右,若東王一心撤退,帶著小皇帝,脫出重圍,並不是什麼困難之事。現在皇宇辰只等父王歸來,帶著他們重整山河,光復祈天。
在書房翻看了一會典籍,外面傳來一陣嘈雜聲,皇宇辰起身觀望,只見正廳的幾個將領悉數出了院子,應是領了大哥的軍令,外出辦事去了。皇宇辰將典籍放入木箱中鎖好,將鑰匙再次藏在瓶子下面,出了書房,直奔正廳而來。
在正廳門口,皇宇辰向內探了探頭,見自己大哥正坐在首座上,眉頭緊皺,不知在思考什麼,便進了正廳,幾步上前,坐在下手座,也沒說話,靜靜的看著皇元武。
他好似遇到了什麼煩心的事,此刻正愁眉不展,輕輕捋著鬍鬚,沉思著什麼。
皇宇辰也沒開口打擾,而是拿起邊上的茶杯,輕輕喝了一口,等著大哥思考完,自然會理會自己。
半晌,皇元武長出了一口氣,抬起頭來,這才發現皇宇辰竟坐在自己面前,此刻正幽幽的喝著茶,不由面露笑意,道:“小弟,你來做什麼?”
“既然無法開啟混元陣,自然是來幫大哥的。”皇宇辰看著自己大哥,嘿嘿一笑,道:“大哥,我看你愁眉不展,是遇到什麼棘手的事了嗎?”
“你小子。”皇元武哈哈一笑,站起身來,在皇宇辰頭上摸了一把,索性坐在他身邊,道:“人不大,鬼心思不少,你怎麼看出大哥有事的?”
“方才看見幾個將領和大哥聊了許久,他們走了之後大哥就愁眉不展,結合之前知道的斥候訊息,此事肯定是與這次叛亂有關,咱們身處邊境,飛地勢力尚未平息,腹地又出內亂,大哥手裡兵力不足,怎麼想,都是棘手問題。”皇宇辰面露微笑,喝了口茶,又道:“不過大哥不必心憂,待父王回來,所有事情都可迎刃而解了。”
皇元武聞言,露出一絲微笑,他心中並不覺得父王能回來。按理說,以東王的修為,治下還有修為高深的守備營,二十萬子弟兵,無論如何也不會落得被叛賊圍困在內城的地步。可之前斥候來報,父王確實被圍困在內城,斥候出來,也是抱著必死決心,身中弓弩,修為護身,連奔十五日,才到了東王府報信。
皇元武跟隨東王左右,已十幾年,這樣的情況意味著什麼,他心中十分清楚,而皇宇辰畢竟沒有沙場經驗,也沒有真正見識過沙場的手段,只知父王修為高深,可全身而退,未免有些太樂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