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時候,皇元武心中早就明白髮生什麼事了。父王戰死沙場的事他不是沒想過,這段時日佈置的所有事,也是按照對壞的打算佈置的。可真的得到這個訊息,皇元武還是覺得心中如焚如俱,好似心裡堵著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得他喘不過起來。
皇元武只能緊緊的抱著自己的三弟,任他在自己懷中痛哭流涕,而自己,雙目微紅,看著皇永寧,強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二弟,你說,發生了什麼。”皇元武的聲音有些哽咽,問出了這句話,他還是要親口聽到這個訊息,心中還存了十二萬分的僥倖。哪怕在他心中,對著僥倖也不報任何希望。
皇永寧擦了擦眼淚,狠狠咬了咬牙,用哽咽的聲音說道:“回大哥,此次我前往帝都,見皇城破敗,已然失守,便安排好了屬下,帶了幾人潛入帝都之內。”
“帝都之內,幾乎家家戴孝,戶戶發喪。我聽到傳聞,說造成此次劫難的罪魁禍首已被御林軍首領誅殺,此刻屍首就掛在內城的城牆上,如此,我立刻前往內城。”
“到了內城……到了內城……”皇永寧說到這,淚水再也忍不住,也放聲大哭起來。
皇元武的眼淚,就在眼眶中打轉,但此時此刻,唯一不能哭的就是他,他瞪著皇永寧,幾乎用了自己全身力氣,問出一句話:“你看到什麼了!”
“我看到……”皇永寧哽咽著,淚水不停的向外湧出,道:“內城之上,一個錦盒,被鮮血浸染。錦盒後面寫幾個大字……”
“反賊東王首級……”
最後這句話,皇永寧也幾乎用盡自己全身氣力,但聲音很小,只供廳中三人聽見。
皇元武聽見這句話,整個人如同五雷轟頂,立刻僵在當場,腦中一片空白。他之前想過一萬種事態的發展方向,卻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父王,堂堂祈天東王皇燁煜。居然身首異處,死後首級還被掛在城牆之上……
一座大山,好似在皇元武的心中崩碎,碎成一塊塊細小的石頭,崩的自己滿目瘡痍。
瞬間,父王的音容笑貌,出現在皇元武的腦海之中,這三十幾年,所有的事情,一一再現。
一代英傑,開疆擴土,攻城拔地。受萬民敬仰,愛民如子。東王府,在皇燁煜一人的帶領下,從一個邊緣王府,走到現在這般輝煌。無數次在朝堂爭鬥之中保全己身,在諾大的祈天帝國中,始終有東王府的一席之地。
東王的理念,完全貫徹了祈天祖訓。
金戈鐵馬止息日,黃袍染土侍民時!
東王府境內,國泰民安,百姓生有所養,老有所依。軍士無不忠肝義膽,奮勇殺敵。
東王府的一切,都是皇燁煜一人帶來的。
本來,以皇燁煜武師高階修為,再活個七八十年都不是問題。若東王再經營東王府七八十年,那會是什麼光景。
半晌,前廳之內,除了低聲的哭泣,再也聽不到任何動靜。
皇元武站在當場,三弟皇陽暉在他懷中痛哭出聲。而皇元武,眼中的淚水不由自主的流下,他沒抬手去擦,甚至都沒意識到,自己流淚了。
“你……”皇元武艱澀的開口:“怎麼能確定,那盒子中,就是父王的首級……”
“父王的佩劍,就懸掛在錦盒外面。”皇永寧哽咽的回道:“而且,那盒子中也不是首級。父王被狗賊楊勤所殺,沒有全屍……”
“轟!”
皇元武全身的鬥氣猛然間迸發出來,將還在他懷中的皇陽暉還有站在一旁的皇永寧直接衝飛出去。
此刻,皇元武雙目圓睜,眼眶之中通紅一片,幾欲噴血。他鋼牙緊咬,全身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
“你說的……是真的?”皇元武瞪著皇永寧,語氣冰冷至極。這麼多年,皇永寧從來沒見大哥這麼生氣過,此刻面對皇元武,他就感覺自己面對的是一個殺神。
“是真的。”皇永寧站穩身形,用力的抹了一把眼淚,停止哭泣,看向皇元武,道:“大哥,狗賊楊勤,必殺!”
“大哥!你下令,我現在就帶人殺上帝都,把楊勤狗賊碎屍萬段。把望秦行省所有人,碎屍萬段!給父王報仇!”皇陽暉抹了一把眼淚,同樣雙目圓睜,看向皇元武。此刻,只要皇元武一聲令下,不光是皇陽暉,東王府治下所有軍士,都會不要命的衝上帝都,將楊勤,碎屍萬段。
但,皇元武,真的能這麼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