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飛地之前,他們都明白,皇元武的意思是用最快的速度解決飛地之事,原以為拿下烏鳳城,加之東王府的絕對實力,大軍進入之後,拿下飛地輕而易舉。
但現在出現了窪城屠城之事,由此分析出的申屠炎背後之人;還有天清城主田舜潛藏的對頭,以及現在天清城三尊者在烏鳳城內忽然佈置的陣法,都讓眾人隱隱覺得,事情並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東王府可能不會在短時間之內拿下整個飛地。
“葉前輩。”餘生眉頭微皺,輕聲問道:“此次我和柳前輩一起出兵,先摸清丘昌城的底細,後面你要如何佈置,我和柳元又要怎樣配合?”
柳元聽見問話,同樣看向葉觀;他心中雖然渴望沙場征伐,但同時他也明白,此次丘昌城的戰鬥,可能關乎東王府在飛地的整體行動,不容有失。
“若沒有猜錯,丘昌城,此刻肯定枕戈待旦,只等我們前往,而且丘昌城區域內數座城池內的黎民百姓,很可能會被申屠炎強行徵召,用作抵禦我們的資本。”提到具體的佈置示意,葉觀目露精芒,道:“雖不知這申屠炎到底用了什麼手段,能讓如此多的百姓屈服,甘願上戰場受死,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我們進入丘昌城之後,面對的是一場極難的戰鬥。而這場戰鬥,卻不能以殺傷敵軍為最終目的。”
“不殺傷敵軍,那這仗還怎麼打!”柳元一聽,心中有些不耐,他雖聽餘生說過之前的戰鬥,敵方徵召百姓上戰場,極其陰損。而申屠炎背後很可能的站著一個修煉死氣的頂尖高手,申屠炎這麼做,就是為了給他凝聚死氣修煉。但在柳元的觀念中,戰場之上,就是你死我活,東王府若想拿下整個丘昌城,不殺敵,又如何能做到。
“之前在長鄉城,作戰之中,曾有一支百姓軍臨陣倒戈,衝向了申屠炎的方陣,後全軍覆滅。”葉觀還未說話,餘生在一旁,輕聲說出了之前戰鬥的情形:“在那之前,我曾單騎闖營,遇到的方陣中軍士,也大多是百姓兵,他們的戰鬥意志並不強,但衝殺起來卻是不要命,好似就是要送死一樣。”
“之前還覺得沒什麼,但現在想來,他們可能是用自己的死,來換取什麼。”
之前,餘生雖和幾人都說過孤軍深入的戰況,但其中細節卻並未有太多描述,他本就不是一個好大喜功之人,覺得沒什麼必要,便沒細說。而現在討論起來,加之之前自己的猜測,他總覺的這事有些不大對勁。之前就想找葉觀細說此事,但卻沒有找到機會,現在既然討論到這了,索性就全盤拖出。
聽聞餘生的話,柳元沒有什麼反應,臉上還是有一絲不耐,但皇永寧和葉觀,卻紛紛皺起了眉頭。
“若真是這樣,那事情可能還有轉機。”葉觀沉吟了一會,看向餘生,輕聲道:“餘城主,還請你將當時的情形,仔細說與我聽。”
隨即,餘生將之前長鄉城之戰,事無鉅細,全部說與葉觀和皇永寧聽。這一次描述,他重點說了敵軍方陣的反應,但敵軍臨陣倒戈之時,他卻並不在現場,當時他與皇宇辰各自防守一座城牆,而倒戈之事,是發生在皇宇辰負責的長鄉城正門。雖未親眼得見,但餘生還是將時候所有所見所聞,盡數說了,包括這中間皇宇辰所起到的作用。
皇永寧聽聞,目露精芒,葉觀卻目露沉吟之色。
皇永寧沒有想到,自己一直並未出世的弟弟,居然能在戰場上有這樣的做為,這倒是讓他另眼相看,這也是許久以來,聽到的唯一一件讓他覺得驚喜之事。
而葉觀,卻在仔細考慮餘生所說的事件,皇宇辰在其中起到的作用雖然驚豔,但卻不是最重要的,況且他之前已經知道皇宇辰遇到的奇遇,現在再聽,並不覺得驚豔。
“按你所說,這些百姓兵,確有主動尋死的意圖。”葉觀沉吟了一會,輕聲道:“進入長鄉城,他們還有生的希望,但卻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死。”
“可能他們能選的,只是死在誰的手上罷了。”餘生輕嘆一口氣,想起當時的長鄉城戰場,想到被鮮血染紅的大地,不由的心緒凝重。
作為一個征戰沙場的老將,他本不會因為戰場之事有什麼心緒波動;但長鄉城之戰不一樣,這場戰鬥給他的感覺,現在還記憶猶新。
“之前我們猜測,這些百姓兵可能被挾持了家人,不得不上戰場征戰,但上戰場征戰,卻並不一定必須要死。”葉觀眉頭緊皺,輕聲道:“可他們卻真的這麼做了,現在想來,可能針對他們的要挾,並不只是挾持家人這麼簡單。”
“比起死亡,什麼事更能讓人發狂。”皇永寧看向葉觀,輕聲道:“剝奪尊嚴,失去自由,永世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