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元武並未覺得驚訝,皇正初之所以讓自己來這裡,其目的就是為了說這些。而自己來此,也是為了確定一些事,一些很可能決定東王府日後發展的事。
皇元武沒有說話,他等著皇正初繼續說,等他說出他的要求。
皇正初看著皇元武,半晌之後,才開口問道:“你就沒什麼反應嗎?”
“你想要什麼反應?”皇元武淡淡的回答,道:“現在提刀和你殺在一起嗎?”說著,皇元武指了指皇正初現在正做著的龍椅,道:“你早已經表明了你的態度,你想做皇帝的事,恐怕現在帝國的孩童都知道,還要讓我驚訝?”
“你可不是普通的孩童。”皇正初眯起雙眼,看這皇元武,道:“你是祈天帝國東王府的主宰者,你手握數十萬大軍,治下二十城,黎民數百萬,糧草充足銀錢齊備,你的態度,能決定我是不是能當得上皇帝。”
話說道這個地步,已經有些劍拔弩張的感覺了,整個大殿,一片寂靜,所有北王府的將領都直直的看著皇元武,等著他的答覆,或者他的態度。
確實,現在東王府的位置時分微妙。
祈天帝國四大戍邊王府,現已去了其中兩個,南王府主力被皇正初消滅,南王皇良平被俘虜已經名存實亡。西王皇承弼敗退,主力人馬十不存一,西域苦寒,此一敗,皇承弼再也沒有問鼎帝都的可能。而祈天所有行省的常備軍隊,一隻都在觀望,各懷鬼胎,這其中夾雜了很多勢力,他們一直在暗中窺探,時刻準備時機動手。
如果,東王府和北王府在此在帝都面前開戰,那事情將一發不可收拾。現在完全忠於祈天帝國的皇室力量只有東王府,而北王皇正初是要做祈天帝王的,他也絕對不希望帝國陷入無盡的叛亂之中。但如果北王府和東王府相互廝殺,那潛藏在帝國之中的諸多勢力將會浮出水面,祈天帝國將會進入全面的動.亂之中。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而皇元武,對誰能做祈天的皇帝,根本就不關心。他關心的,只是東王府的存亡,父王的身死以及這一切的根源。所有的一切,絕對不僅僅只是皇正初想要做皇帝那麼簡單。
出於諸多方向的考慮,皇元武一直沒有決定東王府的方向,如果他有了稱帝的心,那將導致整個祈天的動.亂,如果他沒有,東王府的覆滅,便進入了倒計時。
“你說說看,你像讓我怎麼表態?”此刻的皇元武心緒凝重,他知道,事情倒了一個關鍵的轉折點,現在他的態度,將決定整個祈天的命運。不光只是帝都,也不光只是北王府和東王府。祈天著遼闊的疆土,將因為皇元武的態度,開始一個嶄新的方向。
“你退回去。”皇正初看著皇元武,鄭重的道:“你是選擇脫離祈天自立為王,還是偏安一隅繼續發展,我都不干涉。進入帝都的通道,七道關隘,也一直在你手中,我不會收回,只要你退回去,不妨礙我登上皇位,我可以保證,絕對不會出兵攻打東王府,你我還是兄弟,千秋萬代。”
皇元武停了皇正初的話,輕輕笑了一下,而後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再看向皇正初,道:“你這些話,騙騙三歲孩童還是可以,和我說,我感覺你在侮辱我。讓我回去,等什麼?等你坐穩了皇位,再舉起你的屠刀,砍向東王府?那時候恐怕你就不會這樣和我說話了。我說的對不對,兄弟?”
皇元武的這些話說的很不客氣,每句話都說在皇正初的心裡,他當然是這麼想的。他自己也說了,東王府手握重兵,帶甲數十萬,黎民幾百萬,錢糧充足地域廣闊,且上下一心,軍隊都是百戰雄獅戰鬥力極強,留著這樣一個東王府在側,任何一個君王都不會安心的。皇元武不是老東王,他沒有絕對效忠帝王的心情,他做所有事,都是為了東王府,為了東王府的未來。
換句話說,皇元武是東王府的王,可以不是祈天的王。而皇正初卻要做祈天的皇帝,要做東王府的皇帝。
這是皇元武和皇正初之間,無法調和的矛盾。
東王府需要的時間,絕對不止幾年而已,開發南境的浩大工程,可能要歷經幾代人才能看到結果,而祈天的動.亂,確近在眼前了。
皇元武的話說完,皇正初沉默了。他試圖和皇元武打啞謎,但皇元武的態度表明,這是不可能的。也可能當初先皇一味讓東王府發展,就是為了應付現在的這種局面,一個龐大的,距離帝都最近的王府,任何一個要叛亂之人,心裡都要想清楚。
大殿之內,一時間陷入了一片壓抑之中,沒有任何一人說話。皇正初坐在自己的龍椅之上,默默的看著皇元武,而皇元武神色淡漠,也靜靜的看著他。兩人四目相對,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妥協。
而皇正初想做皇帝,就必須過了東王府這一關,但如果開戰,最後的果實很可能會讓其他人摘走,這是皇正初絕對不願看到的事。
半晌,皇正初輕輕嘆了一口氣,而後道:“元武,你到底想怎樣?”
“很簡單。”皇元武沉聲道:“你我,全部退回去,找到先皇的其他子嗣繼承皇位,將帝都現在的蛀蟲碎屍萬段,大家相安無事,帝國相安無事,如此最好。”
“是很簡單。”皇正初聞言,輕輕點頭,道:“但你知道,如果我退回去,等著我的是什麼嗎?是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