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元武臉色微沉,徐修平面色平靜。
同樣的話,在不同人的口中說出,有不同的效果。
現在的情況正是如此。
徐修平方才的話,再皇元武聽來,感覺有些異樣的滑稽。
當初皇正初和自己說這些話的時候,開始是威逼,後來是商討,最後甚至是懇求。在這個過程中,皇元武雖然心態有些變化,但想法卻一點都沒有動搖過。輕易從帝都撤軍,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即便他感覺到了皇正初的異樣,即便他已經知道事情遠遠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但皇元武始終沒有撤軍的打算。不弄清事情的原委,不講楊勤手刃,他是絕對不會輕易撤離的。
但他絕對無法預料,多日未見的徐修平,這個自己父王的師兄,對父王有極深輕易的長者,居然也讓自己退軍。
這背後,可就有意思了。
“為何?”皇元武的臉色沉了下來,聲音也一樣。
“趁現在還有機會,撤軍。不要等到事情發展到毫無選擇餘地的時候,這於你,於整個東王府的百萬黎民,都是好事。”徐修平依舊面色平靜,說話聲音不帶一絲波瀾。
“師伯可知道,北王皇正初,說了和你同樣的話。”
“哦?是嗎。”徐修平微微一笑,對此卻並不覺得驚訝:“元武,我和你說這些,是站在東王府的角度去考慮,祈天帝都的事情,不是東王府能管的。”
“師伯的意思,我父王的死,祈天皇帝的死,就這麼算了?”皇元武的語氣愈發的低沉了,方才他就有一種感覺,眼前的徐修平師伯,和之前看到的有一些不同,現在這樣的感覺愈發強烈起來。
“當然不會就這麼算了。”徐修平平靜的回答:“但事情都有輕重緩急,你身為東王府的掌舵人,凡事要從整個王府的角度出發,不能意氣用事。”
“師伯不用和我講大道理,我還是那個問題,為何?我大軍已經進入帝都範圍,只要和皇正初達成協議,攻破帝都擒殺楊勤舉手可得,為何要在這樣的情況下退兵?退下去之後,等著皇正初登上皇位,到時候舉天下之兵,攻伐東王府?到時候東王府還不是一樣的生靈塗炭,苟延殘喘幾年,有任何意義嗎?”皇元武的語氣愈發的不客氣起來,退兵這樣的話,外人來說,皇元武只會一笑置之,不會放在心上,但徐修平卻不同,他算是皇元武的長輩,是父王的師兄。
徐修平聽到皇元武這樣的語氣,沒有一點生氣發怒的樣子,反而微笑道:“你說的這些話,你自己可信?你進入帝都範圍已有些時日了,為何遲遲未動,現在帝都的情況是牽一髮動全身,原本平和的局面,因為你的到來,變得更加微妙。你不要和我說,前幾日你的駐地沒有被偷襲。背後的勢力是誰,你可查清楚了?”
“一些宵小之輩,不足為慮,不管他們是誰,有什麼樣的勢力,在強大的軍隊面前,也是不堪一擊。現在的情況,是決定祈天未來的時刻,我東王府一直揹負祈天祖訓,這樣的時候,於情於理,我都不能離去!”皇元武的話,說的斬釘截鐵,不容動搖。
徐修平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他的性情好想真的
有些變了,若再幾個月前,皇元武這般油鹽不進,徐修平早就發火了,可現在,卻平靜似水。
“你自己心中清楚,現在的情況,不是看起來這麼簡單的,趁著事情還沒有發展到不可挽回的時候,儘快撤軍是為上策。”說這,徐修平淡淡的看了皇元武一眼,而後再次輕聲道:“我也只提醒你這一次,祈天帝國,絕對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如此一個龐然大物,也絕對不是你一個東王府就能左右平衡的。”
言罷,徐修平輕輕的起身,輕聲道:“言盡於此,望你好自為之。你我,怕是以後也不會見面了。”說著,徐修平衝皇元武淡然一笑,再皇元武略有驚訝的目光中,化為一道鮮紅的霧氣,然後消失不見。
在徐修平施展術法遁去的過程中,皇元武沒感覺到一絲的熱度,徐修平修煉的是罕見的火屬性鬥氣,舉手投足都應有火屬性氣息流動,也因為這鬥氣的緣故,他的脾氣也一直火爆。但今日相見,卻相去甚遠。徐修平表現的一直不溫不火,也有任何出格的舉動。忽然消失了幾個月,他也沒有一句話提起這幾個月他的行蹤,連平金城遇襲的事情也是一語帶過,反而用大多數時間,規勸自己退軍。
這事情很不對勁,十分的不對勁。
徐修平身上的氣息變了,和自己上次見到的判若兩人,甚至他使用的術法,都無法讓人感到一絲火屬性的氣息。皇元武甚至懷疑,此人到底是不是徐修平。
皇元武皺著眉頭坐在大帳之內,感覺腦中一片混亂,事情千頭萬緒,他找不到任何一個突破口去解開這個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