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晚,一切都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但疾影還是能清晰的分辨出來,這就是煉丹房。
他的面前,就是這座看起來一片漆黑的建築,一種詭異的感覺充斥著整個煉丹房。
天上,大雪再不停的落下,但詭異的是,飄落的雪花在空中形成了一個弧度,完美的繞開了煉丹房。
皇宇辰之前佈置的屏障已經消失,煉丹房的院落之中,已是滿滿的積雪。疾影眯著眼睛,他分明的看到,在漆黑的煉丹房中,有一點明亮的火苗,正若隱若現。
疾影瞬間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他也根本就不去管自己現在是不是處於幻境之中,也不再去管端木懷,而是一個健步,徑直竄入了煉丹房之中。
煉丹房大殿,正中央,碩大的丹爐已被開啟,方才那若隱若現的火光,在大殿之中看的真切。丹爐之中的爐火已經熄滅,丹爐正中,一個圓形的物體正緩緩飄動,懸浮在丹爐之中。
左右,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自然之力的快速流動,它們好像形成了一個完美的迴圈,在丹爐之中進退有致,但卻並不被丹爐之中的物體所吸收。
一個身影出現在丹爐之後,疾影眉頭一皺,那人,正是自己的故交,囑託自己照看皇宇辰的,東王府的大城主,肖一搏。
此刻,肖一搏的手中,正抱著已經昏迷過去的朵兒,她稚嫩的小臉上一片紅潤,看似被凍得不輕。
“你要做什麼?”疾影目呲欲裂,再衝上前的同時,大吼一聲,但下一個瞬間,他停止了自己動作,因為肖一搏已經站在丹爐之上,看樣子要將朵兒扔進丹爐之中。
肖一搏看向疾影的眼神十分複雜,其中摻雜著愧疚和歉意,但他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就這麼靜靜的站在丹爐之上,靜靜的看著疾影。
“瞬泉……”疾影上前一步,目光關切的看著肖一搏懷中的朵兒,語氣急促,道:“你有什麼事跟我說,她是無辜的。”
肖一搏看看自己手中的朵兒,再看看疾影,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他沒有立刻將朵兒扔進丹爐的意思,也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你還不明白嗎?”此刻,端木懷蒼老而沙啞的聲音,從疾影身後傳來。疾影回過頭去,看到懸浮在半空之中的端木懷,手中拿著一把柺杖,正在半空中行走,一步步向自己走來。
疾影面色嚴肅,他站直了身體,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一切都明白了。
從肖一搏去願景樓找自己,他就已經算計好了這一切。一切的目的,都是為了將朵兒帶到這裡來,他們的目標從來就不是自己,而是朵兒。
他們利用願景樓契約的規定,將自己引到這裡來,而後利用自己離開願景樓的這個時間,將朵兒掠走。能做到這一點的,整個赤虹宗也沒有幾人。
但疾影萬萬沒想到的是,做這一切的,會是肖一搏,會是他的故人。
“事情已經有了定論。”端木懷幾步走到疾影身側,回頭淡淡的看著他,道:“東王府的小子,應該就是開啟大門的鑰匙,不過……”說著,端木懷看了看在肖一搏懷中的小姑娘朵兒,目光柔和,繼續道:“她卻是找到大門確切位置的關鍵。疾影,大勢已至,你不會以為你可以置身事外吧?”
疾影不說話,他死死的盯著肖一搏,他不知道肖一搏到底在算計什麼,也不知道肖一搏到底是什麼目
的,他始終不能相信,肖一搏會欺騙自己。
肖一搏淡淡的看著疾影,並沒有躲開他的視線,但目光中愧疚的神色卻不減半分,手中抱著朵兒的雙手很緊,生怕自己不小心將她丟入丹爐之中。
“三十年前,你們瞬行者和赤虹宗達成契約,用你師妹的身體作為鎮壓縫隙的引子。誰承想,這世上還真的有重生這一說。”端木懷臉上掛著輕笑,看著肖一搏,輕聲道:“三十年大限已至,如若不主動開啟大門,赤虹宗和瞬行者都將灰飛煙滅,甚至這個世界都會毀於一旦,疾影,這真是你想要的嗎?”
“你不用滿口仁義道德了。”疾影看向端木懷,眼神之中的殺機乍現:“你想開啟通路,無非是想解除你身上的詛咒,終於世界如何,蒼生如何,其他人如何,你從來都不曾關心過。你倒是和我說說,赤虹宗之前百餘名內門弟子,現在都在何處?五層大殿我都去了,空無一人。瞬行者的世界只有我和瞬泉能夠進去,你是怎麼進去的?這些還用我一一說明嗎?”
“端木懷,你們要做什麼我不管,東王府的小子如何,我也可以不管,違背契約的懲罰,我一力承擔,但朵兒,你不能動。”疾影看著端木懷,他的雙目充血,胸口的傷在劇烈的疼痛,但這一切都無法代替他內心的痛楚。他原本以為,自己再也不會相信任何人,直到他再次見到肖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