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風雪不減。
光線昏暗,端木懷坐在最頂層大殿的前殿,輕輕的品著茶杯中的茶。
這座前殿雕樑畫棟,和後面那座空蕩蕩的殿堂形成鮮明的對比。比起後面,這裡顯然更像是一個宗門的臉面。
巍峨的神像矗立在殿堂正中,端木懷就坐在神像之下,他的左右放了兩排椅子,屋內溫度適宜,煙霧環繞,給人一種溫馨又不失威嚴的感覺。
很明顯,在明面上,這裡才是赤虹宗的核心,中心殿堂的最高層。也是所有赤虹宗弟子嚮往之地,在這裡,他們能得到端木懷的真傳。
雖是傍晚,但因光線昏暗,殿堂之中已點上燭火,顯得整個殿堂金碧輝煌,寶相莊嚴。
只有端木懷一直坐在殿堂之中,他的神情十分愜意,好像有什麼事情讓他十分順心。
片刻後,一個聲音輕輕的從殿外傳來:“宗主,你要見的弟子到了。”
“讓他進來吧。”端木懷眉頭都沒有抬一下,輕輕的說了一句。
殿門輕啟,一個身影快步走了進來,雙膝跪地,跪在端木懷面前,高聲道:“弟子李澤,見過師尊大人。”
殿門外,張千長老的身影一閃即逝,悄悄的關上了殿門。
張千就是負責內門弟子和外門弟子比試的長老之一,之前李澤和皇宇辰之間的比試,也是張千主持的。而這次,李澤被端木懷看重,引到他登上這最高殿堂的,也是張千。
此刻,李澤跪倒在端木懷面前,頭都不敢抬。宗主端木懷在赤虹宗的威嚴是不容挑戰的,他們這些內門弟子,說是端木懷的親傳,但他們一年到頭,也見不到端木懷幾次,端木懷也很少親自指導他們修行。就拿李澤來說,這是他進入赤虹宗,第二次見到端木懷,第一次,是他成為內門弟子的時候。
端木懷輕輕的將手上的茶杯放下,低頭看了一眼李澤,臉上帶著一絲微笑,滿臉的皺紋都堆在了一起,看著有些噁心,他輕聲道:“李澤,你最近長進很大,修為也有很大提升,我覺得,你已經夠資格,進入最高殿堂了。”
“多謝師尊,弟子才疏學淺,進入內門已有四年,卻始終沒有突破武師級別,前幾日幸得頓悟,這才衝破瓶頸,有了突破。”李澤依舊沒敢抬頭,跪在地上高聲回道。
“你的事情我都清楚。”端木懷輕聲道:“達到武師級別,就已經可以成為宗門的中流砥柱了,從今天開始,你便可以留在這殿堂之中,開始下一步的修行。”
“弟子謝過師尊。”李澤聞言,心中大喜。能夠留在端木懷身邊,是所有赤虹宗弟子的希望,端木懷的修為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可能他在修煉中一句不經意的指點,就能讓普通弟子少走很多彎路。再加上,整個赤虹宗靈氣大陣匯聚的中心點,就是這最高層,在這裡修煉事半功倍。無論是任何一種條件,都是一心修煉的李澤無比嚮往的。
此刻李澤的心中,對端木懷充滿了感激之情,他甚至看到了自己的未來,有一天,他也成為了赤虹宗的一個長老,掌管一處山脈,旗下弟子數百,自己的修為也會登峰造極。
“你暫時就跟著張千長老,為師在得空的時候,也會親自指點你的。”端木懷呵呵一笑,隨即起身,在
李澤的肩上輕輕的拍了拍,步履蹣跚的,走出了殿外。
等端木懷走出殿外,李澤才慢慢的抬起頭,他看著眼前這座巍峨的雷神像,眼中充滿了一片狂熱。
……
天絕散人從大殿下來之後,獨自一人立在風雪之中,良久良久。
他抬頭,任由凜冽的風雪吹打他的面龐,有些雪花落入了他滿臉的皺紋之中,化成一片雪水。半晌之後,天絕散人的臉上,已是一片水漬,分不清那是雪水,還是淚水。
他不知自己在風雪之中站了多久,直到自己幾乎都沒風雪掩蓋,這才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這口氣,嘆盡了他心中的一切。但在這之後,他卻已然做好了決定。
追日宗在赤虹宗有一個固定的地方,現在這裡主要是天絕散人一人居住,在之前,追日宗的五個弟子和天絕散人一同居住在這裡,而現在,他的幾個弟子都成了赤虹宗的內門弟子,追日宗,也早就名存實亡了。
現在追日宗在赤虹宗的弟子,也只有三人,林依依,司徒雷和王秦,至於左心和黃語曦,他們兩人自從去了平金城之後,就一直下落不明,應是凶多吉少了。
平日裡,也只有林依依會時不時的回來看看自己,司徒雷和王秦能夠跟上赤虹宗修煉的進度不適內門弟子的身份已屬不易,就更沒時間來這偏遠的地方了。
這是一座偏僻的小院,它不在赤虹宗的主峰上,而在一處十分偏僻的小山之上,這座山並不大,也不高聳,擁有一座小型的傳送陣。這裡除了這個院落以外空無一物,到也算的清淨。這處院落,之前是赤虹宗的一位前輩的住所,後來那前輩羽化飛昇,也就是死了之後,這裡一直空著。天絕散人帶著赤虹宗的弟子回來,就先被安排在這裡。
獨自一人回到小院之中,進入屋內,裡面一片冷清,天絕散人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從懷中取出一張符紙,在眼前晃了晃,而後默唸了一句什麼,一道火紅的亮光乍現,符紙在天絕散人的手中燃燒,幾乎是一瞬間,就燃燒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