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呂宏伯打出一拳之後,向後退了兩步,冷冷的看著瀰漫的黑色霧氣將呂之卉和皇宇辰兩人完全籠罩,在空曠的大殿中,化作一個純黑的大繭,這種黑色沒有任何一點雜質,大殿之中的燭火照在上面,光線好似都被吞噬了。
呂宏伯眯著眼睛,沒有采取下一步動作的意思。
這時,大殿的門,開了。
一個仙風道骨的白眉道人,從大殿的門口徐徐走入,進入大殿之後,大門自動關閉。
這道人看似行動極慢,但只邁出了兩步,卻已然站在了呂宏伯面前,他淡淡的看了一眼大殿之中的黑色大繭,而後衝呂宏伯道:“你可知道,如果失敗了,你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不用你來提醒我!”呂宏伯瞪了這道人一眼,語氣不善的道:“定計的時候都說好,出了問題讓我一個人背鍋,你們真是打的好算盤。”
“當初若不是你擅自將器皿交給皇燁煜,也不會鬧成現在這個樣子。”道人沒有因為呂宏伯的語氣有任何情緒波動,還是淡淡的道:“現在器皿不在,你卻能收回一個活物,也算是彌補了損失。不過如果他要是死了,你是知道後果的。”
“要賭,就賭大的。”呂宏伯臉上露出微笑,但眼睛之中卻帶著貪婪的猙獰,他看著眼前的道人,語氣之中帶著一絲戲虐,道:“許俊遠,你可真是下了一手好棋!最終所有的事情居然都落到了我的頭上。”
那道人聽聞呂宏伯的話,眉毛微微挑了挑,而後呵呵一笑,並沒有再說什麼。
這個道人,就是當初跟著許風偷襲東王府,將東王府前廳摧毀差點殺了皇元武的那個尊者大能,許俊遠。當初許風去東王府也不是為了擊殺皇元武,而是為了引出守護東王府的幾個暗衛,當時許俊遠就是許風的尊者打手,只是後面,此人就銷聲匿跡了。
“今天這事若成了,我便不予你追究什麼。”呂宏伯看著許俊遠,面目有些猙獰,就好似看著自己的生死仇敵卻無法上前手刃一樣,他額頭的青筋都開始跳動,很明顯在強壓怒火:“當初你和我說事情緊急,需要穿行者出面幫忙才能調和,為此我不惜獻上了我兒子的軀殼,而你說的這個穿行者,他到底做了什麼?他所作之事,有一件是為了我嗎?”
許俊遠看看呂宏伯的樣子,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條大街上的流浪狗,但他的眼神之中卻不帶一絲憐憫,語氣也十分平淡:“當初是你自己選的,沒有人逼迫你獻出你兒子的軀體供人降臨,穿行者都是一些戲虐之輩,想讓他們給你做事?你怕是想的太多了。”
呂宏伯閉上雙眼,深呼吸了好幾次,將自己胸口之中已經快要噴出來的怒火強行壓下去,過了好一會,他才睜開眼,看這許俊遠,沉聲道:“你和他去做了什麼,我也完全不知,而現在他去了何處,我也完全不知,許俊遠,春湖永城是真的要將我除名了?現在就算我把這個小子帶回去,也根本於事無補!”
“你用寂滅陣法來試他的虛實,就於事有補了?”許俊遠微微抬了抬眉毛,看看呂宏伯,嘴角帶著一絲不屑,道:“你明知他是東王府的後裔,也明知他身上可能攜帶鑰匙,就這麼把他放在寂滅陣裡,如果真的被壓死了,下一個進寂滅陣的,可就是你了。”說完,許俊遠衝呂宏伯微微的笑了笑,他背後揹負的長劍劍柄,忽然化為一個猙獰的龍頭,衝呂宏伯狂吼一聲,再次化為長劍。
“現在這些對我都不重要。”呂宏伯理都沒理許俊遠的威脅,相比剛才,他現在到變得十分冷靜,他看看許俊遠,又看看他背後的長劍,咧嘴一笑,道:“為了獲得和這個飼生獸合體,你怕是出賣了很多我連想都不敢想的東西吧。”
呂宏伯話音剛落,忽然感覺自己脖頸一涼,一把漆黑的長劍此刻就抵在他的喉嚨上,而一旁的許俊遠還靜靜的站在原地,動也沒動,這長劍是從許俊遠的影子之中流出來的,呂宏伯卻能感覺到這長劍之上傳來的森森寒意。
“你說話可是要小心些。”許俊遠微笑著,看著呂宏伯,輕聲道:“我若是想要你的命,輕而易舉。做好你該做的吧!”
說完,許俊遠衝呂宏伯露出一個陰森的微笑,而後整個人融入到一旁的陰影之中,緩緩消失不見,那把抵在呂宏伯脖頸處的長劍,也隨著許俊遠消失了。
此刻,呂宏伯的後背已經完全被汗水打溼,他對這個人雖然心存恨意,但卻完全不是他的對手。他現在能做的,就只有賭。
賭皇宇辰和呂之卉都能安全的從這個寂滅陣中出來,證明他是對的。
只有這樣,他才有翻盤的機會。